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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那侄儿真的会试题名,高中会元?
朱嘉氏没有阻碍朱万宏。
因为朱万宏带人回来,门口凑热闹的人全都噤声,但人群并没有散去。
再说验证这事根本没什么难度,直接派个人去贡院那边查看一下,一目了然,别人费那么大的劲整蛊干嘛?
朱明善摇摇头,说话时嗓子里带着痰,声音却很清晰:“江彬之恶,较钱宁有过之而无不及,今上非可托付身家之明君圣主,孙儿如今只是贡士,哪怕将来为进士,初入朝堂也处于微末,如何能改变朱家处境?”
说话语调非常流畅,不带任何磕绊,明显并没有病到口不能言的地步。
“不可!”
朱万简介绍道。
随后人便出门,脚步声很快走远,显然被兄长训斥几句后,他也懒得偷听了。
朱嘉氏一眼瞪了过去。
朱万简插嘴道:“可这么闹腾,爹难道就不知道?再说爹卧床多年,今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与否有何差别?”
“陈年旧事了,你们想把家族丑事闹到人人皆知吗?”
朱万简直接避开老娘不善的目光,闭上嘴不说了。
“父亲……”
朱万宏摆摆手:“你出去吧。”
“是个哑巴,耳朵不好使,小时候入过宫,犯错被赶了出来,很会伺候人……娘从外边雇来的。”
但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顺天府都派人来恭喜。
……
一边替朱浩高兴,一边又忧心忡忡。
朱万泉倒不认为外面那么多人跑来都是拿朱家开涮。
锦衣卫千户之家……还是实职,就算如今没落了,但朱家出了进士,那还不得赶紧结交一下?
只能急忙进去找老太太汇报这个“好消息”。
“江彬对孩儿非常信任,他如今权势可说是只手遮天,再便是今日会试放榜,你孙儿朱浩高中会试第一名,您这几年辛苦,终于熬到头了。”
……
“父亲,孩儿回来了。”
听我的准没错。
“出去!”
朱万简哈哈大笑:“老四,这是你亲耳听到的?莫不是发了癔症?”
朱万宏态度冷漠,无比坚决道:“孩儿奉命前来,无法与娘过多解释,请娘通融,勿要阻拦。”
“我……非我亲耳所闻……”
“他不是我亲孙子,却是你亲侄子……老二,你越来越放肆了!”老太太怒目瞪向朱万简。
“大嫂,这里有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儿?”
朱万简又有点懵。
朱万宏先行一步踏入朱家院子,此时其与以往落魄形象截然不同,一身锦衣卫千户官服,身边带着二三十名锦衣卫,看起来杀气腾腾。
不但言语通顺,连对外界事务都非常了解。
朱万泉道:“那是否要告知父亲?”
……
来到朱家后院,朱万宏见到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老父亲。
朱万简瞪着那家仆喝问。
朱万简不屑地瞥了眼姜咏荷。
朱明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极为空洞,直愣愣地对着窗棱,半天没有应声。
锦衣卫千户和进士,二者单独拎出来,在京城官场不算稀奇,但若结合在一起……锦衣卫勋职加上个进士功名。
朱万宏起身:“父亲的话,孩儿铭记。”
朱万泉比较实在,老老实实回答。
“回去吧,对你娘恭敬些,不要有任何冒犯,让她看出端倪。直到能改变局势的事发生,你再来见我……到时,记得带上朱浩,为父想这个孙儿了……”
朱万简冷笑道:“你大白天出门一趟回来变糊涂了?去烦扰娘?娘不把你生吞活剥了才怪……早晨为兄跟你说过的话,你聋了没听清楚?”
后院耳房。
朱万简拉着他就往内院走。
朱嘉氏面色冷峻:“派个人出面,将前来恭贺之人迎进门来,但只限于前院,不要太闹腾。”
朱嘉氏带着两个儿子尚未抵达前院,就有仆人过来通禀:“老夫人,两位老爷……大老爷他……回来了。”
朱万泉道:“三哥家的侄子,朱浩,他中了会元。”
大房的姜咏荷此时开口:“既是我朱家子孙,能为家族带来荣光,以此来提振家族门楣,何乐而不为?非要在外人面前闹出家宅不宁的样子才行?这对朱家何益?”
旁边有个三十多岁,专门负责照顾朱明善,给其擦身、翻身和整理仪容的瘦削男子,没有喉结,像是个阉人。
朱嘉氏面色无喜无悲,轻描淡写招呼一句:“去见见。”
朱万泉心情很是复杂。
这边正要张罗招呼报喜人。
正说着话,后院出来个婆子,正是朱嘉氏跟前的宋大婆,过来道:“两位老爷,老夫人有请。”
“已无外人,爹可以明说了。”
朱万宏转过身,满脸威严,手抚刀把,一声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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