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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湖而亡的娄妃？
孙孺打听到的，还仅仅只限于安陆之地举人的议论，放眼整个京城，那么多赴试士子，估计早就把杨廷和吹捧到天上，把江彬和王琼等人踩到无底深渊去了。
娄素珍性情洒脱，不会在意这些琐事，问道：“不知公子可有南方的消息？”
“……公子不在时，这两日间或有人来盘问，一一对应上，或是觉得妾身身边有侍女，身份特殊便不自觉多问了几次……听闻京师因南方那场战乱，牵连甚广，有人以此大造冤狱。”
朱浩道：“说及你们在南昌时写诗作画，提到夫人的才学令人敬佩，还提到……”
不过想想也是，若不是江彬为了跟钱宁进行派系斗争，总拿宁王之事在皇帝面前吹风，让正德天子削夺宁王护卫，宁王也不会在自危下仓促起兵，最后落得个惨淡收场。
娄素珍面色凄哀，摇头道：“事已发生，朝廷几时追究，对宁王府并无差别。”
提到曾经二人一同经历过的事情，那就是把唐寅送出南昌，前去安陆，娄素珍脸上浮现些许轻松的笑容，也是想到当初，唐寅何等落魄，谁能料到今日两人境遇会发生逆转。
“就是这个人，逼反了宁王，心思极其歹毒，祸国殃民以其为首。”娄素珍恨恨地道。
朱浩道：“哦？非要加入某一方吗？”
朱浩笑道：“实不相瞒，在下略通周易之术，曾推算过，估计就在这两年，兴王府中……便有真龙出。”
“先生，您看咱投奔哪一方？”
……
……
“是吗？”
朱浩心想，这是要等朱宸濠死了，两个人才会进一步发展？或者是……继续这么玩暧昧？
“唐先生最近总提到你呢。”
显然娄素珍自己也很迷茫。
娄素珍道：“世间大才，无人能过先生，但他志不在朝堂，即便以兴王府之事束缚他，只怕也拴不住他的心，当初他离开南昌，更多也是为追求内心的宁静。”
还有王守仁提前出兵以及平宁王叛乱的计策也出自于我？
孙孺最后问出今日深藏心底的问题。
京师会试尚未正式开始，但涉及此次会试局势，却藏着涌动的暗流，激荡人心。
朱浩想了想，会不会你也在恨我呢？
既然明知以后生活在一起会带来一些负面的东西，还不如像现在这般做个朋友，以后一起写诗作画，了此余生，也算不辜负彼此相识一场。
再生个孩子？
那我给你创造一个。
但随着时间推移，知道宁王府上下谁都跑不了，那还留在京师坚持什么？等着唐寅“回心转意”？
朱浩故作惊讶：“是吗？”
你不是人生没有意义吗？
这算是给娄素珍一个生存下去的理由。
朱浩叹道：“王中丞在战事结束后，曾去南京献过俘，陛下并未亲至，只是派出许泰、张永等人前往，索贿不得便出言污蔑，其背后潜伏有江彬的影子……”
“先生虽无心朝堂，但他为国为民的情怀仍在，这也是他为何一直留在安陆的原因，他也想为一方百姓做点实事。”
孙孺在考试之前出去参加了一趟安陆的“同乡会”，也就是跟安陆以及周边府县应考的举人一起吃顿饭，酒足饭饱，回来后给朱浩说及他在宴会上的见闻。
即便我再怎么帮你，你也只能归于平淡，连你自己都觉得能力配不上现在于兴王府获得的地位吧。
朱浩道：“年后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去年年底抵达南京，但进城后并不过问江西地方事务，只顾着玩乐，估计江西诸事要等开春甚至接近入夏时，才会有进一步动向。”
情况异常复杂，总之现在唐寅才是不敢面对现实的那个人。
朱浩会意点头。
但问题是……或许唐寅自己都觉得，若是自己主动，会被人误会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以连当朋友的勇气都没有，再加上这事的确不是唐寅主导，现在的他陷入极度的自卑和怀疑中，觉得自己要名利没有名利，要地位没有地位，凭什么接纳娄素珍？
这就是朝中文官势力的常用伎俩，打不过你，我就在背后污蔑中伤，陆完作为吏部尚书，马上就要受宁王造反案牵连，革职下狱，而王琼则因为跟杨廷和关系不佳，平时正统文官势力一直将其当作负面典型来看待，没少朝其身上泼脏水。
朱浩脸上浮现同情怜悯之色，叹息后点点头。
朱浩心想，这算不算是一种惺惺相惜呢？
“夫人将来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