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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是提前设计好在这里堵我们吧?
朱万宏叹道:“陆先生有何不敢当的?王府请教习,怎么说也得是秀才吧?在这时代,读书人才是人上人,不读书,好像我这样,年近不惑却一事无成……唉!朱浩,你娘还好吗?”
朱浩笑嘻嘻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上前招呼:“大伯,是我。”
伙计模样的人正在喝斥那浑身脏兮兮的醉鬼:“走开!没钱还想来喝酒?造的你!有钱了再来!”
朱万宏则笑呵呵跟着唐寅重新往酒肆走,朱浩很想说,刚被人家赶出来,咱能不能换一家?
唐寅想了想,摇头苦笑:“祖籍江南。”
伙计问了一句。
朱万宏凑近:“陆兄台,你带钱了吗?不用多,几文就行,让我进去喝盏酒,回头就归还……”
你就算不想回家,随便找个朱家的铺子,铺子里的伙计敢不给你几文钱还是怎么着?
朱浩心里琢磨开了,大伯是故意装样子?还是真的落魄至此?
“呵呵……”
“陆先生,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朱万宏抬头望向唐寅。
“吧嗒吧嗒……”
就算你觉得他真的喝醉了,也不想想,人家是锦衣卫,专门从事情报工作,能被你三两句话打探到重要消息?他过去几年在北镇抚司严密看管下还能囫囵着出来,没点本事怕是早死在那儿化成灰了!
但唐寅听了,琢磨一番,却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莫不是装醉?
朱浩再去看唐寅,发现唐寅却好像相信了朱万宏这番说辞。
唐寅又不是本地人,没人引领,更像是在大街上随便闲逛,虽然知道哪里文人聚集,但去了也人没认识,上去随便说上几句吧……人家不把你当疯子赶出来就算好的。
“江南是个好地方,如果可以,我也想到江南当差,调到南京,别说当个锦衣卫千户,就算百户、总旗,只要能堂堂正正当差,不用牵扯朝廷纷争,便算祖上烧了高香。”朱万宏说到这里,又一副悲从心起的愁苦模样,拿起碗往嘴里送了一口酒。
但现在朱浩介绍过了,唐寅只能抱拳行礼:“在下陆某,见过朱千户。”
七月,天气依然很炎热。
朱浩心想,这么凑巧跟大伯碰上了?
本来唐寅对朱家充满戒备,但通过他两次到安陆,这一次更是在安陆定居半年,发现朱家好像根本不值一提,不像是个有点势力的本地士绅家族……说是针对兴王府,一个空壳子罢了,朝廷不派人来,能对兴王府造成怎样的威胁?
朱万宏把唐寅和朱浩上下打量一番,瞪了瞪眼,或是视线模糊,却又知道手上沾染沙子不能揉,只能靠瞪大眼的方式看清楚来人,眉头旋即一皱:“看起来眼熟,却不记得是谁了。”
大中午就要走上街头,没个遮荫的地方,朱浩心里很不爽,今天已是他第三次跟唐寅出来参加“文会”。
朱浩一看便知这伙计是个熟手,能把六个盘子一次性端上来也是本事。
朱万宏笑了笑,望过来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醉鬼遇上个潜在的酒友,唐寅居然主动发出邀请?
今朝有酒今朝醉,先把酒喝高兴了再说……
先不说别的,眼前这位可是锦衣卫千户,祖籍虽然不是安陆,但现在朱家在本地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豪门大户,至于醉倒街头喝不起酒的地步?
朱浩心想,你感慨就感慨吧,惦记我娘作甚?还是说觉得自家侄子在旁边受到冷落,不太好,要搭话,却找不到话说?
“陆先生,听说你的酒友离开后,最近都没人陪你共饮……你这是馋酒了?说是带我出来跟人探讨学问,却盯着酒肆看个什么劲?”
“等着!”
唐寅不时回头看他一眼,心情有点糟糕。
间接提醒朱万宏,少在这里装可怜,谁不知道你是朱家出身的锦衣卫千户,别说你没钱,回家一趟什么都就有了。
醉鬼居然是跟二人有过一面之缘的朱浩大伯朱万宏。
朱万宏摇头:“此番朝廷连个扈从都没给我委派,能给我安排何等差事?朱家在安陆这么多年,就算是千户之家又如何?挂个名罢了,千户千户……朝廷倒是给指个千户所管管啊,光让我朱家在本地落户,背井离乡,还奢求哪般?”
朱万宏似乎记不起唐寅是谁。
一扭头,唐寅居然去打探朱万宏的情况。
伙计转身下楼去准备。
伙计不屑地端了两碗酒过来,放到桌上,正要转身离开,旁边朱万宏大声道:“现在我们是客人,还不赶紧好菜招待上?”
这一口明显比刚才那口量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