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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令摊了摊手。
青山看着钟表，没有直接回答98号的话。
在李梦看来，有些事情是无法弥补的。就好像出手杀了人，人死之后，再想办法弥补，那是不现实的。老岳磊落一生，最后被徒弟把威名毁了，徒弟能做的其实很少，根本无法弥补，唯有一死，证明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
“心情不爽？”
至于判刑本身，那啥也说明不了。
李梦皱起了眉头：“你现在说这个，没有什么意义。怎么，你还想替我说话吗？”
“我没把你当死人，是你自己把自己当死人，”陆令也终于认真了一些，“我听说过你的过去，犯了一些错误，这辈子毁了，于是一心求死。”
李梦没有加入过任何组织，始终保持着中立。很多人都知道他是犯了错的警察，所以没人敢欺负他，每个人都给他一分薄面。这种情况下，李梦是少数可以保持完全中立的人，可以始终旁观者清。
“哥，什么意思？”98号有些懵，青山这是啥意思？
“狱警现在15天换一次，等下一批来人，就没人注意我们了。”青山朝着98号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看不懂就别看，走，陪我看象棋去。”陆令道。
相关心理学的研究表明，如果一个人在两年前有自杀的意图，在两年后再实施自杀行为的概率是非常小的。自杀严重违反人类本能，想自杀的路上，时间久了，一个契机就能消除掉自杀动机。
“如果你师父其实没有生你的气，如果他愿意原谅你呢？”
“李梦，你不是打算死吗？今天好不容易有鸡腿，你就让给我呗。”老弱病监区里，陆令和李梦说道。
“祁同伟被老同学追到末路的时候，说的话，你还记得吗？”陆令问道。
陆令的受伤，让青山更加不知所措，他甚至怀疑燕雨瞒着他，故意不告诉他陆令受伤的真相，毕竟连他都中招了。
“你到底想不想死？怎么一会儿想死，一会儿又不想死？”陆令问道。
“这地方，能用的人太少。”
“我没啥工作，我进监狱，就是体察民情，了解一线的困难和不易，深入基层中的基层。”陆令道。
“你不怕我坑你？”
“我怎么了？”李梦有些惊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了？”
“你……”李梦气得直跳脚，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陆令扯了扯身上的囚服，不置可否。
“你这叫什么话？”李梦瞪大了眼睛，看着陆令，心道你做个人吧！
“你才跟个小孩似的。”李梦瞪着陆令。
也就是说，给自己上了保险后自杀，保险公司不赔钱。但是，两年后自杀，照赔不误。
“之前看你，满脸死志，一心求死，怎么现在成了这样？给我的感觉，你已经不想死了，你堕落了。”陆令道。
这可不是好事……
“问了这么多，是不是该我问你一些事。”李梦说道。
“哥，你终于回来了！”98号看着青山，眼泪汪汪地说道，“我都被人欺负了！”
“你不去？我说的是真的。”
……
“你特么绝对是有病，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李梦服了。这陆令，绝对是有点大病。
燕雨还是不够了解青山，她觉得青山是个很听话的队员，只需要简单说几句，青山就会去完成任务。
“难道不是吗？”
“不爽。”
一直以来，都是98号在扯虎皮，青山实际上对于组建势力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现在，青山这么一说，这是有兴趣了？
“别骂人，你要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时光。等你进严管监区了，天天无聊死了。”陆令摆了摆手。
“他肯定不会把这当回事，说不定你是自作多情。”陆令道。
“我都能自己跑到监狱里，你为啥就觉得我做不出自残这种事呢？说不定你说的是真的。”
李梦不说话了。严管监区确实是太难受了，但之前的他不太在意。准备死亡的人，不会太在意孤独和无聊。
李梦能坚持这么久始终不变，确实不简单，但遇到陆令，就始终无法进入那种“啊，好绝望，我要自杀”的状态。
“嗯。”青山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现在饭点变了吗？”
“你怎么这么自恋啊……”李梦无奈了，“你到底是哪个单位的？我是真看不懂了。”
“没有，和您之前在的时候，一模一样。”98号声音有些谄媚。
“我出事之前，我师父还曾经去想办法保我。他说他用他的信誉担保我没事，说我不是那种人。当时我被调查，我都不知道外面发生这些事……其实，我的很多事，其他人都知道，就我师父一点都不知道……”李梦低着头，“我现在看到你，我知道，你一定是冒着很大的危险，在这里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我和你，比不了的。你这样盯着我，只会耽误你的时间。”
“你有。”
陆哥居然要离开半个月以上？半个月之后还能看到陆哥吗？陆哥到底怎么了？
“……你特么说这话，你都愧对你这身警服。”李梦当然早就知道陆令是警察。
“可以，到时候再说吧。”陆令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
和李梦一口气沟通了半天，陆令知道了很多很多事情，发现监狱里比想象的复杂的多。
“看你的意思，你帮完我，还会选择自杀？”陆令问道。
隔离的这几天，燕雨和他聊过好几次，也嘱咐很多。陆令受伤了，现在正在老弱病监区，这边只剩下了青山一个人。98号肯定是有问题，和89号打架纯粹是演戏。目前来看，98号想利用青山的名气，来组建自己的势力，但从深层次来看，图谋应该更大。
“哦。”青山抬头看了看钟表，然后默默地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
“我自己捶墙，捶到骨折。”陆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