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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斌孤身一人，坐在木椅上，显得有些单薄，但他丝毫没有在意打手的目光，声音平静地说道：“这么小的事情，你来问我？现在警察这么严，换条路躲一躲，还得给你打个电话？”
“不客气，吃点东西，今晚肯定要忙了。”覃支队说完，和陆令等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很少有人了解，因为超忆者太少，”陆令摇了摇头，“目前甚至没有黄种人真正意义上被定义为超忆者，你是我见过乃至听说过的，第一个。”
“但是你救过很多人，帮助过很多人，你做的事很有意义。”陆令鼓励道。
“那，除了桂省之外，覃姓的分布主要是哪里？”陆令问道。
“是这样。”苏翔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种病，甚至更像一种诅咒，无法过滤掉不好的记忆，对于痛苦的记忆却格外地强。大量无意义且冗杂的记忆会不分时宜地频繁出现，联想过程也通常比较混乱。我接触过的命案，死者的……”
“黔、鄂、川、粤，加起来占了29％，也就是说包括桂省在内，这五省占了91％。”
“你很专业，”苏翔回想了自己见过的诸多心理医生，“你提出的建议，我认为也会是有效的。走吧，吃饭去，今晚的菜单是……”
“你为什么会记忆这种东西？”陆令实在是有些不解。
现在传唤了109个“观众”，9名被雇佣的本地人和3名疑似“执行者”，人数还是太多，有些混乱，不适合陆令等人参与。
陆令回来之后，和大家聚到了一起，然后和燕雨视频沟通了一阵，接着就过来找苏翔等人沟通。聊着天，覃支队也过来关心了一下大家。
“给我我也没有用……”
“向斌，我怎么听说，最近溏河以北，也有你的人了？”一名体态肥胖、满脸笑纹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他并没有过多地把目光放在向斌身上，时不时地会看向出口。
两人走了之后，向斌一个人在屋里，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沉默不语。
“好，这么说，你的事情她一概不知。那就好，不然，你下不去手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可能是坐的久，也可能有些胖，这位第一次尝试起身，没有起来，然后第二次起，这才站了起来。他站起大半的时候，后面的打手才反应过来，伸手拉了一把老大。
劫狱不行，就只能放弃。向斌管女儿很少，自己做的事情和女儿的事情是脱节的，也就是这一年来，他才真的开始了解女儿的事情。放弃女儿，对他的事业等，并没有影响。
“那就好。”老者舒了半口气，但显然不是为老林，而是为自己。
饶是向斌养气功夫一流，听到这句话，怒气也没忍住，放在桌上的右手猛地发力，在并未抬起的状态下，按了一下桌子。声音不大、桌子也未动，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
这都提了多少次了……
陆令听到这里，确实有些心惊，这样的东西，苏翔居然能记住……正常人怎么可能看到这个会记住……
“qi……”向斌轻轻嗤笑了一声，“你有这个本事，尽管去。”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陆令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冻死小孩的案子，如果让苏翔去了现场，那一幕能镶嵌在脑海中！我们普通人联想一下都觉得难受，而超忆者……
“那就很简单。每次你们破案、帮忙，一定要看到最终的好结果，并且这个结局，要让苏翔亲眼见到。一些感谢、一些锦旗、一些被救的人的话语，都不要错过了，哪怕只是一个小朋友的温暖笑容和一句‘谢谢叔叔’。也许，这样显得功利一些，但对于苏翔的情况，很有用。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苏翔的情况，面对黑暗，比我们每个人都要痛苦，所以，我们有义务，让他见到更多的光。当然，不能弄虚作假。”陆令道。
“你似乎了解过这种病？”苏翔有些好奇。
“我……”苏翔明显顺着陆令的话，开始回想自己帮过的人、救过的人，情绪稳定了不少。
报复有什么利益？且不说怎么报复，单单是去查到底谁是负责警察都非常困难，而且查的过程中很容易留下线索被人逆推。
但现在没有利益，只会引来无尽的麻烦，他不可能这么做。
“好，这个事我记住了！”苏翔的几个队友纷纷答应道。
利益和代价。
利益足够大，才值得付出足够大的代价。
“嗯。”向斌道，“我交代好了，老林那边不会有问题，他对很多事并不知情，只是受晓涵雇佣去桂省当一个跟班。老林即便被刑拘，最多几天，也会放掉的。”
柳城，刑侦支队。
“不行的，他们的记忆不是逻辑记忆，而是硬盘式记忆。文科还好，数理化之类的，估计会非常头疼。”陆令解释道。
“那您还担心什么？”年轻人实在是看不懂了。
“算你理智。”对方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什么，这就准备起身。
“谢谢。”苏翔道。
“有个案子，我做过一次家谱溯源。”苏翔指了指自己的头，“没用计算机。”
“给你个建议吧，”陆令叹了口气，“以后还是要避免这样办案，你可以检索一些东西，但不要再浏览海量数据了。”
“就是因为我没有把精力腾出来管她，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向斌不咸不淡地说道。
肥胖男子的身后，有一位背宽厚如虎、腰粗壮如熊的打手，此时正瞪着眼睛，盯着向斌。
“我不是过来气你的，你也知道什么事。你女儿被抓，我怕她知道的太多。听闻你宠女儿，要是她口不择言……”
“我认识的那一家在辽省，估计辽省确实很少……”陆令办案至今，始终对覃子从案件耿耿于怀。
“走。”
“好。”老者把文件袋夹在了腋窝这里，然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我们走了？”
他是真的了解向斌。向斌考虑问题，还是那句话，就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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