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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江邑浔打车到了军区医院，杨曦曦已经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着医生护士在眼前来去匆匆，然后又护士出来告诉她，可以进去看了。杨曦曦的父母都在，两个半百的人，一个面色凝重叹气不止，一个神色哀痛暗暗抹泪。江邑浔走进去，轻轻地喊了一声：“叔叔阿姨，我是曦曦的朋友，我来看看她。”
就在江邑浔抱着Joyce在医院的点滴室里昏昏欲睡时，杨曦曦游走在更深露重的夜色里。黎鸣恩的那些话字字锥心，令她觉得自己突然疼得醒过来了，那么多年的执念，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在他的眼里，她只是没有重量的草，更是绊脚的石。
然而杨曦曦的眼神里却渐渐浮出一丝冷笑，她微微张开了干裂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发声：“整，容，吗？”
“对不起。”她只能说出这些来，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慌忙抬起头：“我认识一个很好的美容医生，我可以带你去他那里，他技术很好，一定会把你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江邑浔，”她停下来喘了口气，“你不用假装好心，也不要来安慰我，我不用你来提醒我毁容了！”
“你别哭，千万不能哭，眼泪腌到伤口很疼的。”
她心下一惊，压着嗓子问：“怎么了？谁出事了？”
夜有点冷，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被警方和记者问了无数次的问题，可几乎每一次，杨曦曦的回答都是摇头。江邑浔也不过是感觉到她的异样，多做了一次尝试，却没有料到这一次，杨曦曦沉默了。她知道这是她在迟疑，她并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曾经的确是朋友的，一起玩到大过的。
“刚刚郑诚给我打了电话，他今天值夜班，说梧桐路上有一个突发，有人被泼了硫酸，他说那个人，是杨曦曦。”
“出事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些什么异常？”
蒋易森低头看了眼熟睡的Joyce：“你还要照顾她。”
“对，可以调整一下……”
她坐到床边，轻轻地握住了杨曦曦的手。杨曦曦微微一颤，不知道来的是谁，刚刚听到她和父母打招呼，却没有听清是谁，所以也就由着她握着自己的手。
她的痛苦重重地砸在江邑浔的心上，她没再多解释，只是握了握拳，然后又松了开来。她其实很想说，我知道，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我受过的苦难比你多得多，我挨过的疼痛比你多得多。所以，她能理解现在杨曦曦心中的绝望，但那只是暂时的，比毁容更绝望的，是死心。
杨曦曦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她缩回手，把头扭到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