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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房睡,会是什么想法?”
现在是凌晨五点,医院里最安静的时间,这层楼却并不安宁。医生和护士站在走廊上,白色的身影随处可见,孙廷雅和沈沣一路往前,终于在病房门口看到了熟悉的面庞。
“上海。”
孙廷雅和她拥抱,笑着道:“我也想你啊。”
这倒是个问题,孙廷雅陷入思索。沈沣顺势道:“所以,我就住你这里。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想那么多。”
孙廷雅薄唇紧抿。孙廷琛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沈沣,也是吃了一惊,沈沣朝他颔首示意,两个男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孙廷雅忽然发怒,“让你开车听不懂吗?谁准你带我过来的?你有什么权力带我过来?!”
最后一句让他笑容一顿,不过很快就重新笑道:“光说可不够诚意,没有别的吗?”
“看什么?”
这一路过来,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去思考一些东西。孙廷雅和家人关系不好,他其实一直隐隐有耳闻,但此前从未放在心上,毕竟他们这种家庭,情况复杂一些再正常不过。但是今晚邹静的电话让他清楚意识到,孙廷雅只与父亲有着矛盾,且非常严重,几乎不可调和。
那样沉重的石头,在她脚边摔得支离破碎,墨汁泼了她一身一脸。
孙廷雅:“哥,是我。”
沈沣轻叹口气,握住她的手,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她力量,“去看看吧,我陪着你。如果不去,我怕你有朝一日会后悔。”
。
孙立恒需要在icu里观察72小时,孙廷雅跟剧组请了假,在医院守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邹静让她和沈沣回去休息。沈沣刚想拒绝,邹静就道:“我看你一整天都没怎么歇过,再熬下去身体得吃不消了。跟小雅一起回去吧,吃点东西洗个澡,这边有廷琛和他媳妇儿照看着。”
这话还真是容易引起误解,孙廷雅轻轻一笑。暖风吹拂在脸上,她觉得很舒服,过了会儿才说:“这次的事,谢谢你。”
她和颜悦色,从凌晨到现在,沈沣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之前就听北京那边的朋友说过,小雅自从回国就和沈家老三待在一起,她本来还不信,现在看来,小两口的关系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张阿姨被哄得心花怒放,又给她拿了碟小菜,这才换好衣服离开。偌大的房子里只剩孙廷雅和沈沣两个,他想起白天医院的情况,试探道:“你和你爸,这算和解了?”
孙廷琛正色道:“很凶险。”
脑海里控制不住闪过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她婚后不久,跟他说自己要去英国继续读书。当时他正在书房里练字,听完后半点表情都没有,直到写完那幅大字才顺手抄起砚台,看也不看朝她砸来。
沈沣听她这么讲,并没有意外。
“回来了?”他缓缓开口,语气有点冷。
孙廷雅是被人叫醒的。
邹静听着他们的对话,太阳穴突突地跳。她实在没想到,这种情况下父女俩见面还是这个样子!她甚至开始后悔,不该这么强硬把小雅叫回来,立恒刚做完手术,如果见到她又动怒了怎么办?至少不该现在进来。
孙廷雅走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恩,我回来了。”
她吃下这根青菜,看向一直观察着她的男人,“沈沣,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
孙家的老房子离医院大概两小时车程,沈沣婚前来过一次,但时间太久已经不记得路了。这次换了孙廷雅开车,一路行过蜿蜒的盘山公路,才看到草木掩映的庄园式别墅。
也许,她还会躺在浴缸里喝红酒,雪白的泡沫覆盖在她的胸前腿上……
孙廷雅夹起一根青菜,没有说话。看起来像是,但她知道这不是真的和解。她和爸爸之间的问题依然存在,只是这种情况下,两人都选择了软弱,选择了暂时不去面对。
孙廷雅把睡衣扔给他,“身为我的丈夫,你有资格在我的浴室里洗澡,自己进去吧。”
他面色微变,掩饰地咳嗽一声,走过来接过电吹风。
话音方落,她便用脚勾住他的腿,用力一收。沈沣猝不及防,失去平衡朝前栽去,恰好倒在她身上。
他假装沉吟,“比如,以身相许?”
孙立恒凝视她许久,终于疲惫地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回来了就好。”
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容貌英挺、气质沉稳,他原本正和医生低声交谈,抬起头发现静立前方的孙廷雅,表情立变,“小雅?”
他出来后,发现孙廷雅也已经洗完澡了,正坐在床边吹头发。他印象里,女人洗澡都需要很长时间,不由惊讶道:“这么快?你在哪儿洗的?”
孙廷雅扬眉,他说:“怎么?身为你的丈夫,没资格在你房间里摆张照片?”
孙廷雅这次是真皱眉了,她坐直身子看着沈沣,诧异道:“上海?你带我来上海?”
孙廷雅笑容满面,“不是要以身相许吗?我这是在满足你。”
孙廷雅弯下腰,握住他的手,重复道:“爸爸,我回来了。”
“别的,你想要什么?”
家里只有常年帮佣的张阿姨,一看到孙廷雅眼眶就红了,“小雅啊,你总算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两年你不回家,先生和太太多想你?还有我,阿姨每天都想你哟!”
他猛地摇了摇头,一捧冷水浇上了脸颊。
他沉默片刻,耸耸肩道:“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