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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别说我强人所难,你们两个,谁把这瓶酒喝光以后,还能支使得动自己的脚走出门口,我就让她走!但要走不出去的话,那就得留下陪我了!”
想着那念头有极大可能成为事实,许瞳不禁有些心惊肉跳。
叹口气,她劝着唐壮:“你现在有伤,什么都别想,进屋歇着,让二花小伍他们收拾就成。杨阳,你别管他这时候胡说八道什么,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嘴臭得像吞过厕所一样。他耍驴你先忍着,回头等他好了我们再和他算账!”
许瞳厉声喝止他:“唐壮,你给闭嘴!你疯了吗?在那跟谁叫唤呢!你这身伤难道不是为她受的吗?回过头你还这样骂他,你有病吧!”
杨阳边哭边摇头。
她眼神扫过他身畔。他臂弯里正勾着一位楚楚动人的美丽女孩。那女孩身高胖瘦年纪看起来都与她相仿,脸上那温柔似水的模样,也与她装乖扮巧时颇有几分相似。
那姓严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小小老百姓,无权无势,根本无力同他抗衡,明天后天大后天,真不知这日子应该怎么捱过去。
忽然想起杨阳刚才跑出去的方向,与她回家的方向正相反。
迟疑间,他已经携着那美丽女孩轻巧踱过。房门在这一刹后,终于缓缓阖死。
严昌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许瞳,好半天后,“哦?”了一声,色迷迷地说:“既然她不方便,那,不如你来陪我好不好?”
听到房门被撞开,他们齐齐抬头望过来。
许瞳胃口一呕。
许瞳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想杨阳内疚,可他那张臭嘴,生生地将好话给说走了样。
他越说,杨阳哭得越凶,对他不住哽咽,“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心疼你!我就哭,行不行!”
刹那间,许瞳觉得脑子里像有根弦“砰”地绷断,一个可怕念头从眼前一窜而过。
许瞳无耐,招呼二花扶他进去歇着,自己准备张罗晚饭。
然而他却不动声色,仿佛在等她开口求他。
许瞳想一想,“也只好先这样。”
许瞳见他终于发话,连忙把杨阳推搡向门外,半刻不敢耽误。到门口时,杨阳挣扎不走,许瞳急起来,对她声色俱厉地低吼:“你傻了吗!走得一个算一个!你走了我可以随进应变!难道你觉得,你比我机灵吗?快走,去找庞蒙,叫他想办法,快!”
杨阳看清来人后,不禁叫起来,“许瞳!”她声音里又是惊又是喜,既因看到来人减少许多心中恐惧,又因料想到等下来人会有一番怎样境遇,心一下抽得比刚刚更紧。“你怎么来了!”
听到对方说“一连两个大姑娘”,许瞳更是焦急不已。对方说来说去都是没正经的废话,令许瞳一下变得暴躁起来。她瞪着眼睛一脸凶巴巴的问:“我问你严昌石在哪个房间!”
她和杨阳先带着唐壮到医院拍了片子。虽然筋骨没有伤到,身上却瘀伤处处。
杨阳和唐壮两人分分合合那么久,没有人比杨阳更了解唐壮。连她都能听出唐壮究竟是什么意思,杨阳又怎么会不能?
许瞳担心他冲动起来真的会去拼命,不禁软言温语劝他说:“你冷静点,报仇不在一朝一夕,姓严的那么贱,早晚有人收他。之前你那么心急救杨阳脱离色狼,现在又不管不顾的想冲回去拼命,你是真舍得让杨阳守寡怎么着?得了得了,别闹情绪了,吃点饭好好休息,一觉过后,又是新的一天!”
唐壮点头,“我去麻将馆吧,回头你就跟爸说,有人包夜场,我走不开。”
车子停下,许瞳付过钱,推门准备下车时,望着车窗外狠狠怔住。
一面笑一面暗暗思量,她到底,还要不要试一下呢?
路上遇到几个红灯,等待中许瞳变得愈发焦灼。
唐壮却满脸不以为意,“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我以前打架,受伤比现在多不多?喏,我胸前这刀疤,你又不是没看见过,这点伤算什么,不许哭,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呢!”
杨阳终于被她说服,含泪的看看她,咬咬牙,推开门跑出去。
那人也应该看到她了,并且她敢确定,他不仅看她看得分明,连她眼下所处形势,也一并看得分明。
对方惊奇地点头,对她问:“瑶瑶?你怎么回来了?”
空间被那道木板砰一声阻断。许瞳垂下眼眸,令自己微笑起来,然而笑容却淡得几乎没有。
杨阳听他说完,一下泪水滂沱起来,呜呜咽咽调头就跑。
许瞳站在门里,看着杨阳跑出去的方向,淡淡笑着。房间内虽灯光昏黄,却将她面容渲染得玉一般晶莹剔透。那莹润的面容上,浮现出落寞惨淡的神色,仿佛即将就义的人,明知不久后就会送命,奈何实在无力扭转乾坤,于是只好豁出去的接受一切,令自己不得不做到无视生死。
她嘴里呷到一丝苦涩。
看着他一脸阴狠笑容,许瞳觉得自己后背发冷。她连忙笑着说:“严老板哪里话,我大嫂她不会喝酒,留下也不尽兴,不如让她回家给我哥做饭!”
杨阳在一旁直拉她的手臂低叫:“许瞳!你疯了!”
严昌石看着许瞳对自己笑靥如花,不由眯起双眼。
许瞳望着眼前一片烂摊子,只觉焦头烂额。
包扎完毕,看着木乃伊一样的唐壮,许瞳不禁皱眉说:“你不能回家,唐叔看见你这副样子,会跟着着急上火的。”
拨过去,即断掉。如此暗暗反复。
既然唐壮不动声色地为她着想,那她也一样会不着痕迹想令他过得安好。
她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前翩翩而过。
唐壮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头皮发麻,不迭声的直叫着:“行行行,怎么不行,一定行!哭吧,可劲哭,哭死我拉倒!”
许瞳无暇同她叙旧,只问:“他在哪个房间?”
杨阳被他气到,腮帮子鼓鼓的看着他。
二花学完这些话,唐壮已经怒不可遏,转身就向外冲,似要去找严老板拼命。
唐壮转头看看已经哭肿眼睛的杨阳,嘴硬的说:“谁说我是为她?我自己看那姓严的不顺眼,就想揍他,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紧张不安,许瞳最后连招呼也来不及打,匆匆忙忙跑到巷口,打车直奔向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