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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妈妈就偷偷教她:“你这个傻妞,这么安静做什么?没事嚎两嗓子,让你奶奶他们知道家里除了你弟弟还有个你呢!记住了,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他从中介手里最终选了《灰色爱情》。他是被“灰色”两个字打动了。他觉得那两个字就是自己的人生写照。
他开始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想一直贴近在这份五光十色里,感染她的活力,这样仿佛他也想活得久一点了。
她捉住他另外一只手,珍重地握在两只手间,轻声地说:“所以是不是只要不动心,你就可以活得久一点?”
她的话音一落,眼睛里有水珠顺着眼角滚到他肩膀上。
沈一帆揽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上移,他用修长的手指遮住她潮湿的眼睛。
郑颖靠在他肩上,松了他的手,说:“那,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喜欢我。”
她已经平静下来,脸上的泪痕都干了。
郑颖枕在沈一帆的肩膀上,静静地听他讲完所有事情。
二十岁时,大夫又说,再不换心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此后全家人把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成有今天没明天那样的宠。
可是这句话最终还是没能有机会说出口。
郑颖忽然发现自己也是一个real无聊的人。假如让她这样挨在沈一帆身边,她觉得她可以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只看小尘埃在阳光下抖动乱跑就会觉得很有趣。
可是当他真的进了组,他发现这个剧组和剧的名称压根就不是一个颜色的。
他想用自己赚的这些钱做点事。最好是有意思的事。他一直活得太寡淡了,他想在临死前给人生多少留下点浓墨重彩的痕迹。
郑颖冲着他笑,笑得可怜兮兮的:“我不傻也不瞎的,你老捂心口,一激动脸色就变,一不小心笑大发了吴宇大大就如临大敌地冲上来管你,这些细节几次三番地叠加在一起我要还是看不出来,我是不是太蠢了!”
他的心里话多么简单,就只有四个字而已:我喜欢你。
他从十八岁开始炒股。他很有天赋,越炒赚得越多,后来家里人把现钱都交给他炒,他配上杠杆,炒得一发不可收拾。到了二十五岁这一年,他已经是家里所有人中最有钱的一位,他自己的钱甚至比家里公司的钱还要多。
他说,他就算不作死也不见得能活多久了,就不能趁着临死前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吗。
“友谊哥他早就知道吗?”
他回家后发现,心源提供者并不是因为病不可医而要死掉了——那病起码还有百分之二十治愈的希望——只是因为他家里很穷,他们家里不想再砸钱给他治病了,他们感觉那是个无底洞,他家里人跟沈家签的捐赠协议也并不是无偿的。
他的人生如这部剧的名字,充满了消极的灰色。
二十五岁生日这天,他知道自己大限不远,于是他想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
沈一帆和郑颖坐在沙发上,郑颖枕在沈一帆肩头,沈一帆张开手臂揽着她。
沈一帆一手还握着郑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怜爱兮兮地摸摸郑颖的头,他的眉心微皱,夹着几丝忧忧郁气。
郑颖枕在他肩上,回答:不难过了。
阳光已经从这头移到那头。尘埃依旧在光束里跳着舞。
最后家里人被他的话打动,终于同意放他出去作死。
走前他充满无限希望,对他藏在心里偷偷喜欢着的女孩说,等他再回来或许就可以告诉她,他的心里话了。
从小学知道心脏不好开始,他就在摒除七情六欲过等死的日子了。有时候他对这样的日子过得非常厌倦。如果不是怕父母兄长伤心,很多次他真想直接犯病死掉好了。
他蒙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也和她一样潮湿了。
郑颖呵呵笑起来:“那岂不就是喜欢我喜欢死了?”她说完笑声从呵呵变成了哈哈。笑着笑着,她脸上爬满了泪。
知道这个事实后,他想了一整夜。
但同时她觉得这人丢得有点儿值。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是她小时候,她妈妈告诉她的一句话。
他本来想立刻回到中国的。可是忽然又犯了病。大夫说,孩子,从你的病情上看,你是应该换那颗心的。因为你可能再也坚持不到等下一颗心源出现了。
她当时真想哭一辈子算了。
看着胸无大志的,但是胸却是很大。
第二天他有了决定——他决定出钱,为心源提供者把病治好。
她被擦得实在太舒服,差点就忍不住扑上去把他干哥哥的嘴给啃了。
阳光把空气晒得温和而静谧。她舒服得都快要睡着了。她的干哥哥却突然出了声。她那些已经爬上眉梢的睡意瞬间被她的哥磁而沙的声音苏得烟消云散。
现在她才终于深刻体会到这句民间糙话里含着多少人生智慧。
梁维远那天到余友谊的公司来,给他传的话其实是:恭喜你,有合适的心源了,rh阴性,对方重病,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他家人已经签了器官捐赠书。你赶紧滚回去吧。
直到他收回了手。
好久没有在人前哭得这么伤心这么歇斯底里,她觉得有点丢人。
沈一帆看着她哭成那个样子,再也无法抑制地,张开手臂,把她收紧在自己怀里。
“你从来就不是蠢女孩,你比谁都玲珑通透。”
她真瞧不起她自己,身体总是那么诚实,被人抱爽了,就干脆哭不出来了……
他决定为了这个女孩,接受换心手术。
他告诉父母兄长,他想回国去看看。父母兄长谁都不同意,觉得他是在作死。
沈一帆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手指下意识地用力一收。然后他说:“是的。”
然后她的干哥哥把她领到了沙发上,拥着她,静静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