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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声笑语的。
顾禾随着走进了广场，这里拥挤而热闹，齐集着各个年龄层的低科人士，他们弹奏着乐器，唱着歌跳着舞，也有歌舞伎表演，面对面地笑闹一堂。
“低科奇人。”简的声音顿时充满尊崇，“但没人能找到他，他在三十年前就离开了，像芒博·拉巴斯，罗顿·卢德。低科奇人建立起了各城的低科族，开创了断电人职业系，是我们的精神领袖。”
“用，但尽量少用。”简找到了新话题，“交通通信的发达有好处，也有坏处。它让我们失去了牵挂的能力，我要求牵挂，我要求对远方的忐忑。”
顾禾搂着简的腰身，她一边踩自行车，一边说着，一路上就没有停下来过。
“我们这里是破了点，没啥钱。”摇摆船长笑道，“我们就做点手工艺品，卖点垃圾，也往荒野干点活儿。但是我们活得自在，请便吧，玩得开心。”
“呃，你们好，我是鱼塘的人。”顾禾说道，从自行车下来。
简点燃了一支蜡烛，顾禾可以更清楚地瞧着那些手工艺品，多数是陶塑，也有用破旧金属材料做出各种蒸汽机械感的玩意儿，还挺精美的。
简的语气自豪，也隐约有着一丝追忆，“我就是那样。”
“低科族孩子没有一个成为流浪儿童，相反，很多流浪儿童成为低科族。”
顾禾知道自己此行没什么特别任务，就是跟着低科族，作为中间人一起上街，是低科族与雅库扎合作的常规程序。
“还有多久到呢？”顾禾问着，琢磨着她都骑了快一个小时了。
简是往着西南边驶去，沿着一条铁路轨道，地铁轰鸣而过的声响把顾禾惊醒。
“他叫摇摆船长。”简向顾禾介绍道，“我们这里的头儿。”
顾禾真的没想到，小禾导师也有这么一天，会被人说个不停地谆谆教导。
“什么是低科，什么是高科，这都是谁制定的？”顾禾不由问道，合不合理？
“是真实的小框框。”简说道，烛光把她的雀斑映得漂亮，她的声音自信，“能让我们面对自我，而不是遁入虚幻。我们自己，最精彩。”
“今晚我睡哪里？”顾禾瞧着周围的铁棚和帐篷，是不是有空调房来着？
要不是夜雨打在脸上冰凉凉的，霓虹灯光又太闪耀，他挨着简的后背就睡过去了。
什么叫断言，这就叫断言，顾禾想着，小甜饼都没她能说。
顾禾还真的看到了很多孩子，好像那些街鼠都跑到这儿来了。
顾禾闭上昏昏欲睡的眼睛，挨在她肩膀上，想要暂时活在梦境里……
他又注意到，不管是刚才的守卫们，还是路人，几乎都浑身刺青。
“简，简，简！”
简没有停车，驶过去的同时与那些守卫笑着打招呼。
“那我知道了。”摇摆船长点了点头，感叹道：“我和彩音小姐认识多年了，她像简这么大的时候，嚯嚯伙计，多看她一眼都能斩死你。”
“但是，这个窗户……不也是一个小框框么。”
不多时，简带着顾禾来到了桥底边的一处帐篷。
“吹吹自然风，比空调风带劲多了。”简走向帐篷一边，拉开了一块挡风纸板，露出一个透风的大窟窿来，也能看到外面的黑夜、奔流的大河和河对面的霓虹街区。
不过顾禾总是有一点点自己落入传销团伙的即视感……
如果她是他的客户，不管他是心理医生还是牛郎都会欣慰的，她太愿意沟通了。
但自行车有一处好，让她可以直接驶进低科地那片棚户之间的小街道里去。
“呃，大家好。”顾禾也向他们挥挥手，他们都身着朴素甚至破烂的衣物，笑得很灿烂，手上拿着自制的简陋金属武器，有的像枪械，有的像鱼叉。
中年男人乐道：“这是哪位，让我猜猜，你男朋友，噢猜错了。”
顾禾默默地听着，理解着他们的理念，并不作什么评判，低科就是一种事物。
他问道，姑且说那是个窗户而不是窟窿。
她说，低科族厌恶两个人面对面却沉默无声，厌恶离开机器就不会说话也不想说话。
“暂时的头儿。”摇摆船长显然是个很能开玩笑的人，“早晚要被简取代了去。”其他的几位中年男女都笑着同意。
“大狗，鱼刺，冬瀨，今晚你们守夜吗，我回来了！”
“音乐是我们生活的重要部分。”简解释道，“音乐不会让你沉迷虚幻，但可以让你更好地感受真实。”
“我回来啦！”简按动自行车的响铃，路上玩着的一些孩子奔上来追着自行车跑，笑闹不已，纷纷问着顾禾是谁，是不是简的男朋友。
似乎根本是简是个低科狂热分子，才这么坚持骑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