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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今天是五月十八，月亮比满月也差不了多少，照得地上一片明亮。
很多时候，进或者退，其实都是“第一印象”。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正要向前喊话，突然感觉到极大的危机。
许多的男女老幼从废墟里面走出来，站在城门外的道路上，手持武器，在曾家剩下的高手指挥下，正在布置迎战的阵型。
“潘龙，你要拦我？”方东焕沉声说，“刚才我给你面子，让你给他们一个机会。但他们可没给你面子！”
他两世为人，一世天下太平，一世刀光剑影，这种没得选择的情况，却都曾经遇到过。
说完，他也退到一边。
但这一掌却没能落下。
他示意了一下，黄家众人便退到一边。
因为他们该杀。
二百多岁的老真人全力施为，真气引动天地元气轰鸣，化作覆盖范围超过五里的巨大掌印，正对着这群白衣骑士拍了下来。
然后又有人上前，说清自己和曾家的仇怨。
月色落地，宛若霜雪。
一个个骑士如他这般过来，向潘龙行礼，下马，牵着马走过，然后上马离去。
潘龙沉默不语。
他回过头，指着身后那些陆续驻马停下的骑士们。
方东焕摇头：“江湖上的事情，有什么可说的？”
黄复之的回答，并没出乎潘龙的预料。
他们要死，自然也要拖着仇人去死。
“我早就死了。”黄复之同样温声和气地回答，“我们这一行二百四十二人，都是死人。”
该杀，那就没杀错！
但他并不后悔。
“他们已经死了。”黄复之回答。
看着黄复之平静而决然的眼神，他轻轻叹了口气，降落在黄复之的面前。
黄复之沉默着，纵马奔向曾家庄。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半点愉快可言的笑容：“其实，我们活得……并不快活。也许，死亡对我们来说，更加幸福。”
犹如平缓的流水遇到了河里的礁石一般，长长的马队在潘龙的身边停滞、分开，然后又重新合拢，向前流去。
只是不知道这霜雪，是月光，还是杀机？
“再考虑一下如何？”他温声和气地劝道，“刀兵无眼。”
“死人，无法考虑；死人，没有选择。”
潘龙不等方东焕回答，便说道：“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我僭越一下，让他们全说完吧。”
他选择了拒绝。
黄复之向他深深一拜，翻身下马，牵着马从他身边走过，向前走了一段路，才再次上马，喊了一声“驾”，纵马朝着曾家庄的方向跑去。
他注视着那些身影，其中大多是他不认识的，偶尔也有一两个认识的，每一个都让他切齿痛恨。
潘龙一直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他犹豫了，这就是他的选择。
抬头看去，昏沉沉的天空仿佛坠落下来一般。
二百多人渐渐从他身边过去，最后长长的队伍完全消失在他的身后。
两个年龄跟他一样大，甚至比他更老的人赶来和他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