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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想象了一下,悚然一惊。
“无论那个世界是真是假,在你面对问题做出选择的时候,你都是以‘默认它为真’来做的。那么,同样无论吞星魔神是真是假,也不妨碍你按照‘默认它是真’来决定自己该怎么做啊。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博士微微点头,他已经明白了潘龙的意思。
“一开始我也在想——我需要这么辛苦吗?为什么不干脆把事情向全世界公布,然后宣布为了全世界的安全,需要禁用灵能,再挑几只出头鸟杀一下,这样应该可以吧?”
“无论如何,以后绝对不能再弄出这种缝合怪世界了!”
“就比方说你这次经历的这个世界,它跟你过去总结出来的经验不符,那是为什么呢?”文超笑道,“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但这个问题有没有答案,影响你做出选择吗?”
“那么,大概就是这样了。”潘龙将那份长长表格上的最后一行划掉,看着已经全部划过的表格,满意地松了口气。
“啊?未来时代还真有我这样的?”
文超茫然了许久,直到潘龙离开,他还在絮絮叨叨自言自语。
文超微笑点头,很是满意。
他拍拍博士的肩膀,轻声说:“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下一次再来,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接下来的工作,就只能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埋怨我……不,你要抱怨的话,就抱怨我好了。但工作你一定要做好。”
“灵能就是用来增幅信号强度的,所以灵能感应强度越高,吞星魔神们越容易感应到这个世界,对吧?”
“我做我想要做的事,我做我愿意做的事,至于真假,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他大声说,“其实就算这个世界,也未必是真的。没准我现在其实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在临终的幻觉里面迷失了时间……但那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文超大笑:“直到现在,你连那个世界是真是假都还没确定,又怎么能确定吞星魔神的真假呢?”
潘龙愣住了。
“他们的存在,是确凿无疑的?还是只是我的幻想?”
潘龙笑了:“喂,不要小看人啊。我虽然今生才二十几岁,可前世活了一百多呢。”
“那我们现在说的话……不会也被知道了吧?”他急忙问道。
“你这个级别的AI程序,就算按照法律也是可以拥有人权的。”
“只要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敢冒着上绞刑架的风险。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死……算不了什么。”潘龙笑着说了一段货真价实的导师名言,“如果人间的灵能感应强度始终在不断上升,各种灵能机械层出不穷,应用范围越来越广、效率越来越高……那就算我能杀掉再多的人,也没办法阻止灵能被广泛运用。”
“别这么看不起强人工智能啊!每一位强人工智能,都要耗费巨大的资源才能制造出来,维持他们运作,消耗的能源比养活几百个人都多……哪有乒乒乓乓就能随便造出来的道理!”
博士连连点头:“应该是可以的。”
“按照我的印象,山海经的各个世界里面,东西越强大,世界的范围就越小。吞星魔神那么强大,世界按说应该很小才对。可那个世界相当的庞大……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但我和诸位神明们讨论了一下,否决了这个计划。”潘龙叹道,“神明们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念叨他们,他们就会模糊地有所感应。念叨他们的人越多越强,他们的感应就会越清晰。”
潘龙摇头:“我做过实验,当我到了外太空,哪怕是喊神明们的名字,除非他们分出一道意识在附近,否则就感觉不到。可见这种感应,是有‘范围’的。范围之外的呼唤,他们听不见……我将其理解为‘信号强度不足’。”
“为什么要觉得有问题?”
他心中渐渐安定,然后离开了山海经,又去拜访文超残影,谈了这次的所见所闻。
片刻之后,他站在静止的星海前面,默默沉思。
“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办法!”
潘龙忍不住笑了。
“那就都拜托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潘龙叹了口气,“如果把事情曝光,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吞星魔神们的存在,那信号会变得有多强呢?”
潘龙眯着眼睛,有些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这就像拳击,收拳是为了出拳,不要对此有心理负担。天底下没有人能够一直进攻,你已经做得很好。”
这些道理,都是他在那几个月枯燥艰苦的工作中想通的。
“你不知道身体状态会影响内分泌,进而影响到精神状态吗?”潘龙笑道,“哦,这个是二十二世纪初的研究成果,你们俩都是二十一世纪初的人,不知道这个。”
“以克隆技术为基础的基因调整人类。”
“不至于吧,他们就不怕死?”博士有些怀疑。
“暂时还没有,但相关立法已经完成。”潘龙介绍说,“我穿越前几年,就完成了关于强人工智能的立法。立法确定了几点,第一是尽可能避免制造拥有独立人格的人工智能;第二是这个级别的人工智能拥有人权,并可以为自己注册一套身体;第三是人工智能的制造者也是监护人,如果人工智能犯罪,制造者要负监护人责任……大致上就是这样。”
潘龙摇头:“现在这个做法,只能当做无计可施时候的备用。而且……如果不将人间的灵能感应强度降低下来,让灵能作为能源的价值下降,那些城主们未必不会阳奉阴违。”
文超有些茫然:“我有点无法想象……乒乒乓乓一顿制造,这就算是有人权了?”
“没错。”
他说:“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这么做。并不是我讨厌杀人——这段时间我杀死的那些城主和他们的手下,或许有一两个罪不至死的,但就算一百个只杀九十九个,没准也会出现漏网之鱼……杀他们,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啊?没有什么机器人三定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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