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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前面那辆车，一个时辰怕是已经超过六十里了吧？”
这份文书并不是什么“犯罪证明”或者别的用来审判他的东西，而是代表他愿意支持朝廷对案件的整理总结。或者说，代表他认可朝廷这个“秩序”。
苍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正说话间，潘龙突然纵身冲出了马车，如同一只捕捉猎物的游隼，呼啸着飞了出去，转眼冲出超过三十丈，冲到一匹不久前超过他们的骏马前面，将一个差点就要被骏马撞到的老人抱住，送到了路边。
早朝归来之后，他找到了正在房间读书的潘龙。
类似的事情，当初爷爷潘寿就任定丰镇镇尉之前，就做过一次。
“难怪变法里面有削闲职、易民爵的条款，若是这一条能够推行。鲁子文除非袭了爵，否则就只能有民爵。民爵抵罪要减等，不够减，就要伏法……你们也花了不少心思啊！”
潘龙慢慢站直：“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我要怎样，取决于你自己。”
“你们不管管？”潘龙问，“御史台不就是负责监察百官的吗？”
“差点伤到人，就这么走了？”他冷冷地问。
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一条变法能否全面实施，并无多大的信心。
潘龙却没这个顾虑。
苍渊有些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这么问？我的车挺好的啊。”
潘龙和苍渊上了马车，马车在路上不急不慢地走着，时不时被后面过去的骏马或者马车超过。
潘龙没有理会这些明显是被吓破了胆的人，将钱袋递给惊魂未定的老人，笑了一笑，转身走向正在驶来的马车，纵身一跃，回到了车上。
那青年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握紧了拳头，却不敢再说什么可能激怒他的话，解下腰间的钱袋，一把扔了过来，被他伸手接住。
潘龙笑着点头：“没问题，那就走吧。”
而如果一个江湖人想要投身官场，或者是想要表达自己对朝廷的支持，那么就有一种很直观的表态的手法——把跟自己有直接关系的那些案卷找出来，以当事者或者证人的身份审阅一下，最后填一份简单的文书。
他有些无奈地说：“尤其这东南西北四卫城，城中高门大户甚多。当街纵马屡见不鲜，有司也管不了……”
“潘少侠，苍某有一事相请。”稍稍寒暄了两句，他就说，“之前少侠在江湖闯荡，涉及几桩案件。如今案件早已办妥，若是结案文书能够得到你本人的签署，此事就算圆满。不知少侠你意下如何？”
马背上的骑士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大概是平时习惯用鼻子看人的缘故，神情颇为倨傲。可此刻他却显得有些慌张，大声问：“你要怎样？”
那匹已经冲出十余丈的骏马被勒住了缰绳，调转过来。
潘龙指了指一辆刚刚从他们后面超车过去，正大摇大摆行驶在他们的前方，而且迅速拉开距离的马车。
苍渊叹了口气：“这是当年太祖时候定下的规矩，这么多年来，除了在神都城内，别的地方已经很少有人遵守这规矩了。”
不仅他的马速慢了下来，就连附近的诸多车马，速度也都慢了下来。
就像潘龙刚才说的，出身再高，也只有一条命。死在江湖人手下的皇子王孙都不乏其人，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多数江湖人不怕挥刀跟人厮杀，却很怕案牍劳神，尤其是要跟成堆的卷宗打交道，更是让他们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