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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没一会儿，孙乾回来了。
孟遥想了想，点头。
孟遥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一路而来的征尘和疲惫，一扫而空。
这顿饭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从孙乾那儿探点儿风声，一来确定己方开题报告是否押对了思路，二来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特殊的诉求。
他虽然也是单亲家庭，没有殷实到可以随意挥霍，但从小到大并无经济压力。
“我是觉得又欠了苏家的人情。”孟遥不自觉地咬了咬唇，“……从小到大，受了他们不少帮助。我跟我妈一样，总觉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我小时候，跟我妈大吵过一架。那时候她还在苏家做保姆，有一次收拾书房，不小心打碎了里面的一只花瓶。陈阿姨没说一句责备的话，但从此之后，就再也不让我妈打扫书房了……”孟遥顿了一下，“大约是我自己太过敏感，我总觉得他们的帮助里掺杂了太多的怜悯。所以那时候，我就问我妈，你做点儿别的工作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给人当保姆，低三下四看人脸色……”
“别担心，离高考还有三个月，孟瑜应该能调整过来。”
孟遥不由地停下脚步。
开题报告比稿日期在即，每天都是无止尽的会议、头脑风暴。
丁卓低声问：“家里的事……”
丁卓直接合上了笔记本，放到桌上，“睡觉吧。”
丁卓看着她。
两人潦草吃过，孟遥借用丁卓的笔记本处理这几天堆积下来的邮件，丁卓去浴室洗澡。
酒酣饭足，孟遥寻空去了趟洗手间。
孟遥关了花洒，丁卓声音从外面传来，“你想吃什么？”
坐下之后，林正清笑了笑，低声说：“你倒是会挑时候走。”
曼真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她肆意张扬，像一团火一样，优渥的家境和杰出的才华，让她从不需要仰人鼻息，她能够全然遵照她的内心，不受任任何事一点委屈。所以曼真也看不惯他，为了这个税后工资还不到万把块的工作，透支身体，给上位者做牛做马，还得不到一点荣誉。
许久，丁卓问她：“饿不饿？去吃点儿东西。”
丁卓将灯关上，在孟遥身侧躺下，伸手，将她嵌进自己的怀里。
孟遥笑一笑，“没有。”
孟遥一咬牙，从孙乾手里把酒瓶抢过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当即又斟满，再次饮尽……
丁卓低头看她，伸手碰了碰她脸，“没休息好？”
丁卓沉默着。
“怎么了？”
林正清揉了揉眉心，“恐怕酒席散了，还得再往洗浴中心去一场……”
孟遥骑虎难下，只得伸手接过。
到跟前，他停下脚步，喘了口气，“不好意思，临走前又有点事要处理……等很久了？”
“那是我妈唯一一次打我……那这么粗的扫帚……”孟遥比划了一下，笑了一声，“她一边打一边哭，说我懂什么……那时候我才十二岁，确实有很多事不懂。家里三口人都要靠我妈养活，除了苏家，她还能去哪儿找得到那么宽厚的雇主？一时的委屈重要，还是生存重要？一个连生存都没有底气的人，是没有资格去跟人讲条件的……”
回来时经过庭院，听见惊鹿器的竹筒注满水，“啪”一下敲在石头上清脆的声音。
水声哗哗，热气袅绕，正在往头发上抹洗发水，突然听见敲门声。
丁卓说不出话来。
丁卓没说话，将她揽得更紧。
宿舍里就一张椅子，两人只得抱着笔记本在床沿上坐着。这样看了片刻，便觉得脖子发酸。
孟遥没吭声。
孟遥心里吞了苍蝇一样难受，端着酒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
孟遥忙打了声招呼，“孙助。”
孟遥睫毛轻颤，轻轻地“嗯”了一声。
孙乾挑眉看着她。
孟遥笑了笑，将目光转向屏幕。
“不用，看看新闻。”丁卓放下鼠标，把笔记本盖上，转头看向孟遥。
孟遥站在树影下，耐心等着。
孟遥沉默一瞬，把前因后果都讲了，只隐去了管文柏这一节。
丁卓看她一眼，她微垂着目光，看起来不大有精神。
没一会儿，外卖送到了。
“如果我说……”
说着，拿起孟遥面前的酒杯，替她斟满。
第二天，孟遥回公司销假。告假两天，已然积压了一堆的文件要处理。
“洗手间在哪边？”
“这孙乾，就他妈是个三流货色，刚才非要大家陪着他讲荤段子……”
孟遥处理完毕，就将电脑合上了，从桌上架子里随便抽出一本书，随意翻着。
“还要加班？”
“嗯……”
孟遥抬头看了看，果见席上女同事一脸愠色。
孟遥回头，丁卓正急匆匆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