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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溶咖啡在打折,伸手去拿,却被丁卓拦下了,“喝这对心脏不好。”
孟遥淡笑,捧着自己的这杯奶茶,满足地喝了一口。
可即便他是漫不经心,他是应情应分,只要他找,她就永远有空,永远想要赴约。
丁卓把车熄火,“我也上去逛逛,宿舍缺个排插,一直没买。”
并不是因为悲伤,曼真去世将近半年,悲伤这种情绪,已经越来越淡了。
然而……
“等你生日,我请你吃饭。”
孟遥笑一笑,“一盏茶不至于让我穷得揭不开锅的。”
然而,丁卓越优秀,相处越愉快,越让她心生惶恐。
丁卓笑了笑,又问她:“那你自己做饭吗?”
她有自己的立场和原则,不愿意为了没有结果的一种连关系都算不上的关系,赌上太多。
买完东西,去收银台结账。
“那外带吧。”
提着奶茶,两人又回到车上。
丁卓一顿,“没事,我去学校附近便利店买,一样的。”
她把围巾解下来,叠一叠放在膝盖上。
丁卓扫了一眼,说:“你这条围巾挺好看的。”
孟遥从车头绕过去,拉开副驾驶门,笑说,“买完东西,请你喝茶。”
丁卓又点了一支烟,这回抽了两口,嗓子里发痒,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那话怎么说的?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催你结婚?”
可要是丁卓自己主动找来了呢?
丁卓掏出银、行卡,孟遥赶紧将他拦住,“我自己来就行。”
“那没多少天了。”
“水平怎么样?”
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拿她当同在异地的一个老乡,当已故未婚妻的好朋友……而此时此刻他车停在那儿,说不定只是为了打个电话,为了抽支烟,或者仅仅就是想吹吹风……
“做啊,不过现在忙,人也比以前懒,不大愿意自己下厨了。”
孟遥把脑袋靠在窗上,叹了一口气,玻璃窗上霎时被她呵出一小片的白雾。
等把袋子放到后座时,孟遥忽地想起:“你的排插没买。”
他烟瘾并不算大,忙起工作的时候,一整天不抽也不觉得有什么。抽得凶,是因为把现在这些事儿从前到后又从后到前地捋一遍,也找不出一点头绪。
上去,孟遥拿了辆推车,正要往里走,丁卓伸手握住把手,“我来吧。”
孟遥笑了。
“我喝得不多,偶尔用来提神。”
多少到了小区门口又转头,就是想再看一眼,哪怕是只能让她看见夜色之中的一个车尾。现在的她越发珍惜与人的每一次见面,因为说不准下一次就是下一世。
孟遥看了一圈,没找着空位,有些为难,“……要不换一家?不过这儿的奶茶真的很好喝。”
“不不,”孟遥严肃看着他,“丁卓,这性质不一样,让我自己付。”
一、二、三、四……
孟遥把丁卓点的那杯递给他,他插上吸管喝了一口,“还行,不怎么甜,茶味很浓。”
而他想多跟她待一会儿,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也成。
人啊,非要到了这个时候,才能逼迫自己拷问内心。
各式各样的念头,煮粥一样沸成一锅。
丁卓发动车子,笑说:“我在旦城十多年了,论吃的还不如你研究深。”
两人同时开口。
“下个月23号。”
“我……”
她还是穿着上午的那件深灰色的大衣,只是多戴了一条围巾,深红色的,冬天里看起来火苗一样的温暖。
孟遥走到驾驶座窗户这边,笑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们同时想到了这个然而。
他便回想这几个月来与她的碰面,以往她总是微微锁着眉,像三月雨天,愁绪总是萦绕不去。现在看,她性格也未见得真有那样的内向,他又想,可能也是分事分人。
他把窗户打开,左手手肘撑在车窗上,右手拇指把打火机的盖子揭开,又阖上,揭开,又阖上……
“怎么样不好说,反正孟瑜挺喜欢的。”
她从来不是容易冲动的人,凡事三思凡事忍耐,但这件事,即便她把利害关系分析得一清二楚,也勉强只能让自己不要去主动找丁卓,而这多半还因为确实是找不出什么适当又自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