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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还没干，我先晾起来。”
“那你在门口等一下，我请你吃早饭吧。”
孟遥摇摇头，笑了一下，“走吧，我请你吃饭。”
他背着光，身前一片淡淡的阴影，说这席话的样子，看着有一点儿难以形容的孤独。
好在丁卓语气十分的正常：“好好奋斗，以后会有的。”
孟遥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那我请你吃个中饭吧。”
丁卓拿起筷子挑了一箸，尝一口，果真又酸又辣。
浴室背阳，只有一扇很小的气窗，光线昏暗，白天也得开灯。丁卓摸了摸一旁墙壁，把灯打开。
吃完早餐出店门，两人身上都热乎乎的。
孟遥坐上副驾驶，车往临淮三村开去。
终于，她看见“丁卓”两字，后面跟着“旦城医科大学”。
等到了楼下，所有东西丁卓都已经帮她码好了。
丁卓顿了一下，隔着袅袅的白色雾气，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十七岁读本科？”
丁卓点头表示赞同，“硕士毕业那年，光书我就搬了好几趟。”
丁卓蹲在电视机旁，手伸到后面，把所有的线都扯了出来。
“我本科毕业就全卖了，论斤称的，最后卖了四十块钱，就凑了点邮费，而且还不够。”
丁卓笑了笑，“以后要是有了自己的房子，别的都无所谓，一定要有一个很大的书架。”
孟遥想了一下，给他指路。车往左拐了两道弯，在一家粉丝馆门口停下。孟遥领丁卓进去，她熟门熟路的，应该是常来。
孟遥愣了愣，没想到丁卓会记得这日子，更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
车里，他没穿着大衣，身上一间烟灰色的针织衫，挽起来一截，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腕上是西铁城的手表，样式十分硬朗。
车到临淮三村，停在孟遥所住那栋楼下。
没来得及去细想这行为有什么深意，是否过于关切得超过了一个“熟人”，一个“老乡”应该尽职尽责的范畴，她先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其他衣服都洗了，为了省事，随便抓了件卫衣穿上。衣服是之前供职的报社发的文化衫，版型宽大，配色也不好看，就是经穿和耐脏。
丁卓正在按遥控器，然而电视保持着蓝屏不动，“你们电视是坏的？”
丁卓点一点头。
“可能是坏的吧——你先喝点水，我马上就晾好了。”
车开回小区，孟遥同门卫打了声招呼，车子开进去，停在她楼下。
一股寒气扑进来，丁卓说没事，伸手把控制车内空调的按钮，又往右拧了一点儿。
那时候她升高二，开学那天，校门口支着硕大两个展板，红底黑字，她挨个挨个往下看，像是在米袋子里翻落进去的一粒红豆一样，那样仔细，生怕漏过了。
她顿了一下，不再往下说。这话题，她从没跟人讨论过，即便以前，有人要给她买房，问她要怎样装修时，她也一字未说，怎么到了现在，却告诉了丁卓？
孟遥急忙把卫衣脱下来，换了件乳白色的针织衫，套上大衣，又急匆匆去洗了把脸，扎起头发。
她低了头，急急忙忙又拿筷子去捞。
孟遥笑了笑，说谢谢。
孟遥便说，“说起来，正想问你，你怎么十七岁就读本科了？”
丁卓洗完手，抬头看了一下。
“快到你们小区门口了，外来车让不让进？”
“不看。”
“只有一些必要的，平常不怎么买东西，就是怕搬家。”
孟遥猛点头，“齐天花板高的，最上几排搭梯子才能上去，还要造几个暗格，专放禁，书……”
“都行。”
丁卓没听清楚，“嗯？”
孟遥抬头问他：“好吃吗？”
孟遥看了一眼，“我不知道——你要看电视吗？”
“小时候，坐在桌上都舍不下电视里的动画片，现在，随时都能看，电视却成了摆设。”丁卓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以后你吃饭的时候可以开着，有点人声。”
“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