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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那边的呼吸声，好像就在耳畔。
“我觉得很适合我，跟着大家能学到很多东西。”
这话，语气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拘谨。
“我是单亲家庭，父亲在我八岁就去世了，现在家里妹妹还在念书，还有一个有心血管疾病的外婆，每周得吃上千块钱的进口药。”她微微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路灯，“……所以，有这样的家庭，我走不了多快。很多问题，我没有精力去考虑……”
吃完饭已是九点，大家各自打车回去。
语气平平淡淡的，却有一丝极苦的味道。
“结果不错？恭喜。”
“这段时间在跟着导师忙，一直没空问，你手恢复怎么样了？”
丁卓没再说话，但也没挂电话。
“孟遥。”
两个人并排走着，鞋底踩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哒哒”的声响。
她接起来，“喂”了一声。
林正清目光在她清亮的眼睛上定了一会儿，突然有点语塞，笑一笑说：“是不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林正清说不出话来，心里有点为自己这段时间的一些言行感到后悔。
孟遥有些木然地让自己别去多想。不管丁卓是为了履行一点同乡之谊的义务，或者仅是为了想起曼真的时候，身边能有个懂他的人。
看了两行，没什么兴致，叹了声气，把书合上扔到一旁。
从银辰大厦出去，林正清格外意气风华，他负手站着，回望了一眼身后高耸入云的大楼，“我还记得跟黄老师第一次参加比稿，黄老师一讲完，满堂喝彩。”
她晚上没吃饱，想起来冰箱里还有点速冻水饺，去厨房煮了，端回自己房间。
林正清还没来得及反应，已有一辆亮了绿灯的出租车朝这边驶过来，孟遥招了招手，替他拦下。
她态度摆得很清楚，不管门槛立在这儿，是为了拒绝人，还是筛选人，总归是立了一道门槛。
林正清跟在孟遥身旁，脚步有一点儿踩不到实处。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丁卓在想什么。
吃完饺子，去厨房洗完，刚开了水龙头，听见房间里传来手机的响铃。
孟遥坐在桌前，随便抽了本书，边看边吃。
林正清上了车，不放心，又嘱咐一句：“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孟遥看他一眼。
场面话，官样文章。问她喜欢不喜欢，她答适合不适合。
比稿结果出来，孟遥他们没什么意外的拿下了这单。接下来，就得跟银辰大厦进一步接触，做出最终的策划方案。
很长时间了，她的生活就是闷在大缸里的一缸子死水，只有工作上的一点微小成就，才能让它稍微泛起点波澜。
孟遥顿觉心里发苦，一半为曼真，一半为自己。
那边打了声招呼，也静了一会儿才开口。
林正清喝了酒，脸有些发热泛红，“你觉得现在这工作怎么样，喜欢吗？”
她只知道，她也太冷了，暖不了他。
沉沉，一声又一声。
他观察孟遥很久了，她是个情商高的人，能跟公司所有人都维持表面和谐的工作关系，但她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从没有跟谁刻意走得很近。
孟遥迈开脚步，接着往前走，林正清跟上去。
“过个三四天，记得去拆线。”
林正清看她一眼，灯光下，她看着安安静静的，明明日常接触下来是个有些寡淡的人，但好像就是因为她那一点不合群，一点抗拒，让她特别的勾人。
林正清顿了一下，笑一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