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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她的两条手臂极其用力，要将骨头都勒断。
方萤一下跳起, “你叫谁阿萤？”
“阿萤。”蒋西池哑声喊她，片刻，伸手，碰着她的手背。
方萤指一指终点处：“我去那儿等你！”
蒋西池惦记了上午没做出来的一道物理题，捏着铅笔画受力分析图。
蒋西池没吭声。
方萤等了许久，估摸着他是不是已经先回去了，收拾东西正要走，门口人影一闪。
梁堰秋叹声气，后退一步，“现在的女孩子啊，怎么都凶巴巴的。”
十一月末，夜风寒凉，吹得他刚洗过的手，没了一点知觉。
沉默了瞬间，蒋西池缓缓抬头——方萤蓦地一惊。
“你不是替我收下了吗？”
方萤走去他同桌位上，“你去哪儿了？”
蒋西池：“……”
蒋西池看她一眼, 松了手。
白天蒋西池给班上拿了100米和1500米两个冠军，登时成了体育委员的心头好。体育委员特意买了薯片可乐进贡，场面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那你以后不准喜欢这首歌了。”
他笑了笑，也招了招手。
高中座位是班主任安排的，方萤不再跟着蒋西池坐，一下就少了很多助力，只能自己摸爬滚打。
他手指在她手背上停顿半刻，缓缓地，又笨拙地抓住了她的手指，又停一瞬，而后将她往自己面前一带。
便看见那姑娘仿佛没听见一样，脸埋在双臂之间，肩膀微微耸动。
“去操场上看！”闵嘉笙当机立断，将她手臂一拉，直接下了观众台。
打打闹闹之中，军训告一段落。
下了一周的雨，趁着放晴的两天，学校紧赶慢赶地召开了秋季运动会。
“哼。”
班主任宣布了一句自习，人就去了办公室，再没回来过。
蒋西池有三个项目，100米，1500米和4×100接力。
突然间发令枪响，震破天空。
蒋西池率先冲过终点线，记录员掐着秒表报了个数，他没注意，直接走去了方萤跟前。方萤递上毛巾和水瓶，他把毛巾往肩上一搭，拧开水瓶仰头喝了口水。
带点寒露的气息扑面而来，凉而苦涩。
匆匆一瞥，那画面仿佛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喉咙。
厕所在走廊的最东段，亮着灯，里面有人。
她立时撞上他胸口。
蒋西池很满意。
姑娘霍地抬起头，“干嘛？！”
方萤往手里看——瓶子里水去了大半，被他手指捏得略微瘪了下去。
学校里没石子可踢, 方萤泄愤地踢了一脚地面, “你不好好听歌, 跑过来找我干什么？”
方萤站在起点处的操场外，朗声喊：“蒋西池！”
没老师看着，教室里立刻吵成一锅粥。
蒋西池笑了一声，听见记录员喊他过去确认成绩，把瓶子往方萤手里一塞，和跑完的其他运动员一同凑了过去。
“谁跟你咱俩了！”
“阿萤……”
方萤站在终点处，有点愣神。
方萤奉旨收礼，心安理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往脸上浇了捧水，渐渐冷静下来。
蒋西池：“……”
梁堰秋笑嘻嘻，“吃不吃夜宵啊。”
“顾同学，”便听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女孩子追逐得太用力，太较真，就不可爱了……”
长裙被自己踩了一下，差点绊倒。她恼恨地放下椅子，将裙子一扯，一搂。
他们在抢一个什么东西，抢得过于激烈，猛一下撞歪了桌子。
过了半会儿，烦躁地挠了挠头，“……反正就是不高兴。”
方萤挑眉，“你再说一遍？”
喘了口气，问：“多少秒？”
粗重暧昧的喘息声，一阵一阵传出。
梁堰秋还是挂着那副笑, “叫一叫, 又不会少块肉, 咱俩……”
他忽地往后一缩。
MP4里，王佳芝和易先生，正把自己扭成回形针，抵死缠绵。
——真冷，像是雪里冻过一遭。
顾雨罗拿衣袖擦了擦眼睛，站起身，后背挺得笔直，冷淡地说，“让开。”
方萤拍蒋西池肩膀，“他说不吃就不吃，他说了算。”
“弱不禁风”的梁公子焉能跟大家一块儿挤，高风亮节地往旁边一让，倒退两步，退出了走廊。
蒋西池省过来了, “……顾雨罗？”
蒋西池转过头去，瞧见方萤手里拿着毛巾和水平，踮着脚向他招了招手，齐颈头发被风吹起，额前几缕盖过眼睛，拂过她白皙的脸庞。
转头一看，步道樟树底下，蹲着一个姑娘。
方萤霸占了蒋西池同桌的位置，拿他的PSP玩游戏。
方萤愣了一下。
方萤一眼瞪过来。
“你行吗？”
“不用陪跑？”
方萤语塞。
方萤运动神经发达，但从来不参与，一如既往隐藏实力，尽职尽责地帮宣传委员闵嘉笙写广播稿。
顾雨罗。
方萤忙合上本子，跟闵嘉笙往前凑——然而栏杆那儿已被占领得水泄不通。
梁堰秋往她跟前一蹲，犹豫片刻，伸手戳一戳她肩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