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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水。”
她将客厅里散落一地的衣服收拾干净，打扫了浴室，把陈麓川的脏衣丢进洗衣机里。丢之前先掏了掏口袋，掏出钱包和手机，那手机在水里泡了整晚，想来已是报废。
数小时前，那挺拔的鼻峰和略有些干燥的薄唇曾一点一点蹭着她的脖子；那微微隆起的眉骨上出了一层汗，动作之间，汗水往下滴落；此刻紧闭的眼曾认真注视她，目光沉沉，似深海潜礁；而他的四肢躯干宛如钢铁一样地禁锢她，似城墙固若金汤……
陈麓川站着没动，只“嗯”了一声。
凡事都得留有余地，尤其自己图谋多年的大事，更急不得。不若先照着目前的趋势发展，等时机成熟些再做进一步打算。况且，关于那天电话里的女声，她仍有些在意。没弄清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林阅微皱了眉，却是发愁，提步往卧室衣柜走去，嘴里自言自语，“……我这没有换洗衣服啊，怎么办……”
又等了半小时，林阅仍未回来。陈麓川想了想，用卧室里林阅的电脑上公司邮箱，翻出当时HR发的一份通讯录，找出号码抄下来。
陈麓川却没接，只看着她，目光极深，一直看进她眼里。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结束，陈麓川只觉每个毛孔里都透着松快。他翻身平躺，闭眼搂着林阅，喘了口气，打算歇一阵再与她说话。
电梯里，那数字一下一下地跳转，他不知怎的，想到了上回在拥挤的电梯里，和林阅挨挤在一块儿的场景。彼此贴近，只在咫尺，一垂眼便能看见她微红的鼻尖，和鼻尖上的一点儿薄汗。
她一时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快乐、忧虑、惶惑一股脑儿地搅在一起。仔细一想，恐怕是为了最后结束时他一言不发，就这样撇下她睡去而耿耿于怀。
那会儿二十六层，分明很久，却仿佛一霎。
她微妙觉得自己好像又犯了一回傻，虽说是傻得心甘情愿。
林阅拆了袋子，拿出一只纸杯，微微弯下腰，就着饮水机接了大半杯水，一回身，却见陈麓川已近在咫尺，顿时吓了一跳。
“在家。”
那边似有些惊讶，“好啊，你按一下楼层对讲机，我帮你开门。”
他站起身，一眼便瞧见床脚搁着一套干净衣服：POLO衫休闲裤和一包尚未开封的一次性内裤。他先套上内裤，尺寸小了，勒得他有点儿难受，不由轻哼了一声，心道还得“加深了解”。
陈麓川跟着出去，目光一刻未从她身上移开。
屋里逛了一圈，没寻到人，只在茶几上找到自己的手机和钱包，可兴许是昨晚又遭了二次殃，这下手机终于进水了，按电源键毫无反应。
陈麓川立在门口，看着她，“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思及此，他不由皱了皱眉。
牛奶的，掺了点儿榛子，很甜。
那痛感初时连绵不绝，到后来才渐有减缓的趋势，视野之内雾气茫茫，陈麓川粗重的喘息一阵阵砸在耳中心上。呼吸之间，他身上的气息密密匝匝，包裹着她，使她无处可逃。她受不住，伸手抵住他胸膛，声音断线了似地哀求。
末了，她想起之前趁着商店打折促销，给林立明买过一套衣服，一直放在柜子里，还没开封，忙起来也忘了送回家。
他睡得很沉，睡姿老实且睡相极佳。就那样平躺着，呼吸均匀悠长。
窗外天色一寸寸透亮起来，陈麓川翻了个身，似要转醒。她吓了一跳，急忙闭眼装睡，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
林阅下楼梯回到客厅，将衣裤往陈麓川怀里一塞，“我爸的，凑合穿一下吧。”
林阅愣愣地说了声“好”，回到客厅，从旁边的橱柜里找出一提未开封的纸杯。
然后她下楼去超市随意拿了一袋一次性的内裤，和买给林立明的衣服一道放在床边。
疾风骤雨一般，她只觉无处可逃，却又放任自己甘心沉溺。脚底发软，渐而支撑不住，只得伸手胡乱将他衣服一抓，这一下却将他拽得离自己更近……
吻一点儿不温柔，强势急切，辗转之间甚而几分粗暴。林阅极力维持最后一点清明，试图想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下她是待不住了，一想到他醒来之后两两相对的尴尬场景，立时生出逃离之意——她也真这么干了。
陈麓川看她，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脑中轰一下炸开，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她极力克制住才没尖叫出声。
陈麓川摇了摇头，只沉沉地看着她。
最后又回到卧室，陈麓川仍在沉睡。她立在床边瞅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又思及他是大醉而来，来时也是什么都不说，直入主题……
纸杯“啪”一下落地，水四散溅开。
林阅五点就醒了，醒时只觉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