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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一手插在风衣的口袋，目光冷冷地看着这边。只看了一秒，杜岩歌又立即转过头盯着苏嘉言，“苏老师，你不是说……”
“三少！”苏嘉言愠怒低喝。
“我毕竟帮助过你。”傅宁砚声音沉冷。
傅宁砚脚步不停，听见里面的一番对话，却不由身影一滞，仍朝着走廊那端走去。苏嘉言拿起被他遗忘的伞，沉默跟在他后面。两人隔着五步的距离，一前一后走着。走廊里灯光明亮，照得白色墙壁白晃晃的，走廊便好似长得没有尽头。
他伸手按住苏嘉言的后脑勺，额头相贴，距离极近，他静如深海的目光便这般避无可避地闯入她眼中，“所以我当然得哄着你，等你心甘情愿地答应。”
但仍心中不甘，有一种困兽的余勇，无论如何不想放弃，否则真是白活了这些年。
“自然是有区别，”傅宁砚看着她，“我身边不会再有其他任何女人，生老病死都会和你在一次，我所拥有的你也可以拥有一半。”
“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三少要么像当初一样要挟我，要么就别再执着于这个无聊的游戏。”
傅宁砚这才彻底静下来，紧抿着唇，盯着她一言不发。
“苏姐姐，你出院了就可以陪莎莎玩了吗？”
苏嘉言一笑，“是的，打扰您了。”
苏嘉言顿有几分无语，“那在你看来，女朋友和女伴有什么区别呢？无论哪种身份都是强迫，你倒不如拿拆了剧院来要挟我，说不定更有效率。”
傅宁砚静了片刻，怒极反笑，“要挟人的本事，你倒是学了十成十，我不会，因为……”他微微躬下身，凑到苏嘉言耳边。
杜岩歌看了看苏嘉言，又看了看傅宁砚，声音不由冷了三分：“我倒不觉得苏老师这样可以称之为‘甘愿’。”
“原来你是想要光明正大的追求？”
“为什么？”
“苏老师，”杜岩歌盯着她，“你是自由人，他无权干涉你的行为。”
傅宁砚却不以为意，俊眉微蹙，“无所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在例行通知。”
“如果三少要将其定义为光明正大的追求，我总得有自由说不。”
逆光中他神色极其认真，狭长深邃的眼中没有半分闪躲和玩世不恭。
苏嘉言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孤勇之气，不管不顾继续往下说道：“活了二十四年，从未有第二个像你一样羞辱过我。”
“我没有骗你。”
苏嘉言也懒得看傅宁砚，拿过自己的包开始收拾东西。傅宁砚收起自己方才几分挑衅的模样，沉默立在一旁。
莎莎看出了几分端倪，抱住杜岩歌的腿，“舅舅，舅舅你们不要打架！”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苏嘉言伸手拉了拉杜岩歌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杜教授，对不起，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再找时间跟你道谢。”
苏嘉言手指不由收拢，微微松开，又再次收拢，她抬眼看着傅宁砚，“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因为你存在的本身就让我觉得难受。”
不知跑了多久，苏嘉言全身脱力，终于停下脚步，坐在冰凉的楼梯上，大口喘着粗气。
傅宁砚似乎无意与其纠缠，径直走到床边，伸手去抓苏嘉言的手臂，而杜岩歌立即侧身挡在苏嘉言面前。
傅宁砚修长笔直的身影就在前面，远远观望着似乎觉得无尽踏实。可她知道分明不是这样，这个人，就是太有迷惑性又太善于蛊惑人心。四周有一张蛛网，而她是要死不活一头装上去的飞蛾，翅膀被黏住，挣脱不得又逃避不得。
过了半晌，傅宁砚突然迈开脚步，朝着门外走去。苏嘉言顿时松了口气，此外，心里又泛起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一时更加自厌。
温热的呼吸带起几分瘙痒，苏嘉言想要后退，然而后背抵着枕头，避无可避，傅宁砚身上雨水的气息便缠绕着鼻息，一阵一阵，挥散不去，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搅动得逐渐升温。
“因为她要跟我吃饭。”声音从门口传来。
“不打扰不打扰，以后和你男朋友好好的啊，我看他这几天又是奔波又是照顾你，还专门炖汤过来，可不简单，小伙子心底踏实，是个好人。”
下一秒她便看见傅宁砚的表情僵滞在脸上。苏嘉言本以为他会生气，谁知他只是退开，站起身正了正衣服，神情便如方才进门一般淡漠。
苏嘉言被这白惨惨的灯光照着，心中一片惶惑。
僵持了半晌，杜岩歌退后一步，一把抱起莎莎，大步朝着门口走去。正要出门，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苏嘉言，“苏老师，如果你需要帮忙……”
不知过了多久，苏嘉言突然清醒过来，心里泛起一阵汹涌的自厌之感，她手指攥紧，并不推开傅宁砚，却声音极冷地说了一句：“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