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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色、三只凤凰。一切都昭示着,她就是弘王的生母——俞贵妃。
“明知陛下龙体微恙,还闹这么大动静,真是……”那妃子压低声音,忿忿地说了句。
“那说谢朗杀害御史,又有何证据?!”太奶奶寸步不让。
“铁思证言,铁御史被害时,正在与谢朗谈话。安南道县令、十府捕头证言,他们赶到时,铁御史已死,身边只有谢朗一人!”
弘王吞了口唾沫,无言以答。
“小事?!”太奶奶冷笑一声,瞪着弘王,大声道:“忠臣蒙冤下狱,真凶逍遥法外,陛下受奸人蒙蔽,这还是小事?!老身若再不上达天听,日后真相大白,又将置陛下于何种境地?!”
景安帝正要说话,殿外忽然一阵骚乱。柔嘉公主挣脱内侍的阻拦,冲进殿来。她扑到景安帝身前,跪在地上,紧紧揪住他的龙袍,哭泣道:“父皇!明远哥哥是被人冤枉的!求父皇明察!”
薛蘅一怔,只见柔嘉比上次见面时消瘦了许多,瓜子般的脸庞上,泪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
弘王随后进来,负手立于一旁,嘴角上挂着一个有淡淡讽刺意味的微笑。
景安帝眉头微皱,道:“老太君爱孙之心,朕能体谅。但谢朗一案,朕已命三司会审。如果谢朗是被冤枉的,朕自会还他一个公道。但若真是他做下的罪行,即使太皇太后在世,此事也只能依国法处置……”他一长串话说下来,明显有些吃力,停顿下来,细细喘气。
御座上的景安帝默默听着,露出思忖之色。
景安帝看着嘤嘤哭泣的柔嘉,沉吟片刻,再望向一直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德郡王,和声道:“四叔,您有什么看法?”
太奶奶等了一阵,才道:“罪妇叩谢陛下隆恩。罪妇教孙无方,致使其放荡游嬉、大胆妄为,未经允许就私自出京,有负当年太皇太后的殷殷期望,望陛下恕罪!但罪妇敢以性命及谢氏一族数百年的荣誉担保,谢朗绝非杀害御史之人。请陛下明察!”
德郡王慢悠悠地饮了口茶,方才开口道:“谢朗是不是清白的,臣不便断言。但他是曾经立过战功的大将军,若要明正典刑,总得卷宗不留任何疑点才是。”
“既然没有人亲眼看见铁御史是谢朗所杀,为何就说人是他杀的?铁泓与我谢家乃世交,谢朗为何要杀他?!杀人动机何在?!”太奶奶紧跟着大声逼问。
“罪妇谢崔氏,叩见陛下!”太奶奶拄着拐杖,俯下身去。
弘王盯了薛蘅一眼,万分不甘地退出大殿。柔嘉则满面央求之色,薛蘅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她这才低声抽泣着离去。
由珠帘望进去,殿内的兽炉中,烟雾袅袅娜娜溢出,令整个内殿看上去氤氲飘缈。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薛蘅忙低下头,退后几步。屏风后走出来的妃子在她身前顿了一下脚步,冷哼一声,领着内侍和宫女们出了殿门。
反之,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所掌握的证据,对谢朗极其不利,三司已在谢朗拒不认罪的情况下,定了他“图谋不轨、策动神锐军哗变、谋害御史”之罪!
屏风后的那位妃子似有些不安,从腰间取出丝帕,不停地按拭着嘴唇。
柔嘉跪坐在地上,仰望着弘王,满面泪痕,泣道:“父皇既已将我许配给了明远哥哥,那我就生是他谢家之人,死是他谢家之鬼!我的驸马遭人陷害,我岂能袖手旁观?!我又哪里不自重了?他、他若死了,我便也随他而去……”
弘王被逼问得有些狼狈,一时说不出话,殿内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接着,他又用拉家常的语气向太奶奶说道:“朕看老太君身子十分康健,朕心甚慰。若是太皇太后还在世……”他喘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弘王连忙道:“不可!谢峻乃天清阁弟子,薛阁主也未必不偏私……”
她目光自殿内诸人面上一一掠过,傲然道:“三年征战,谢朗身上也留下无数这样的伤疤。我谢氏之子孙,个个可以为国家社稷百姓舍去性命,绝不是图谋不轨、畏罪潜逃之人!”
“嗯,四叔言之有理。”景安帝微微点头,道:“只是三司会审,谢朗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他的清白啊。”
那宫裙如流云般拂动,裙边上绣着三只朱红色的凤凰。
“他既图谋不轨,暗中策划,自然表面上要撇清了。”
内廷显然并没有被玄贞门的风波惊扰到,到处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屏风后,有人在低咳,薛蘅不由用心凝听。
“铁御史死之前写的字笺,有‘神锐军、哗变、谢朗、裴无忌’等字!足以证明他查出了谢朗策动神锐军哗变,所以才被谢朗杀人灭口!”
屏风后的妃子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有内监端着药汤出来。弘王急步上前接过药碗,满面恭谨之色地奉至景安帝面前。景安帝就着他的手喝过药,气喘才渐渐平息。
弘王被太奶奶气势震得愣了片刻,回过神后森然一笑,“蒙蔽?呵呵,老太君,恐怕你才是被蒙蔽的那个人,你看看你那宝贝重孙子做下的好事吧!”
太奶奶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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