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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热情，仍旧源源不断有车辆驶入艺术中心。
“哪能这么轻松，我必须随时跟进舞台进度，做好准备呢。”姜雨来到偏厅，心有戚戚道：“哦，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不会上场，考完试这么久，也没说要回来看比赛哦。”
那种感觉，就像过去他想到任娴时，内心涌出的一腔柔情，那是只对妈妈才有的柔情。
他原计划很体面、很英俊潇洒地出现在姜雨面前，一束浪漫的鲜花，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
“刚刚还在图书馆。”裘厉继续淡定地演下去：“奇怪，这玫瑰哪来的？”
俩人拿着手机，无言以对地相视良久。
艺术厅外观看起来像一个不规则的巨大六菱形，矗立在科学城空旷的平野上，极有质感。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而演出在七点，他顾不上吃饭，招揽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市郊的艺术厅。
裘厉听得出来，小姑娘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少有的颤栗，是真的很紧张。
“阿厉？”
裘厉听到电话之外少女细细柔柔的嗓音，他转过身，看到女孩明艳的容颜。
他故作淡定地环望四周，然后以无比拙劣的演技，说道：“咦，我穿越了？”
“从机场过来，走不了外环。”
“反正你又不上场。”他随口说道：“只是替补而已，不用太紧张了。”
……
姜雨挂了电话，张开手就要抱他，裘厉立刻退后了两步，没让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沾到她的舞台装。
“保持距离。”他很理智地说：“等你的表演结束，再说。”
不过坐在人家的车上，裘厉终究还是忍受了她的叽叽喳喳，闭目小憩，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
……
他心里又开始骂这小破城了。
他知道骑车肯定是要耽误演出，索性也就不再推辞，上了柳叶的轿车。
裘厉离开了入场大厅，来到了无人的回廊偏厅，坐在落地窗边的横椅上，听着正厅里传来《天鹅湖》开幕前的交响合奏乐。
真狼狈，就这……还见女朋友。
“放心，我看过的所有芭蕾表演，几乎没有让替补上场的意外情况发生过。”裘厉不动声色地安抚着女孩紧张的情绪：“你就在后台好好呆着，玩会儿手机游戏，一晚上就过去了。”
裘厉看着落地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芭蕉树，说道：“图书馆，准备期末考试。”
嫣红的唇，白皙的皮肤，清澈明净的眉眼，天鹅的羽毛紧贴在她两鬓间，漂亮得仿佛置身于梦境中，看到最美丽的迷幻的风景。
他喉结滚了滚，发出轻微吞咽的声音：“闭嘴，别说这样的话了。”
他淡淡一笑：“现在女主角应该比你更紧张。”
柳叶闻言，浅浅笑了一下：“我说呢，就算是芭蕾的超级发烧友，也不可能为了一场演出，冒雨骑车这么拼的……看女朋友的话，别说下雨，就算下刀子也要去呀。”
“好像是……”
虽然她只是天鹅女王的替补，只有步希出了差错，她才会顶上。一般而言，步希也不会出差错，不管是训练还是彩排，她状态都非常稳。
“谢谢姐。”他说。
裘厉特意为自己置办的这一套正装，也彻底淋湿了，冒雨前行，狼狈不堪。
他曾经以为18岁前往海城的那张机票是一张单程票，他再也不会返回这座令他心碎的城市了。
女孩眼底的晦暗和无措，瞬间消散无踪。渐渐的，她脸上浮现无比的惊喜和笑意：“神经啊！男朋友！”
女孩轻轻依附在他的颈项间，依偎着，轻柔的呼吸落在他颈部的皮肤上，很痒。
“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啊，在这么好的年纪里谈恋爱。”
姜雨倚在偏厅的圆柱边，足尖点着地面画圈圈，恍然间看到远处落地窗边，站着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
裘厉打量了那女人一眼，见她年龄不小了，应该是自己妈妈辈的人。
她迈着轻盈无声的步履，静悄悄地走到了男人的身后，打量着他的背影。
裘厉还没开口，柳叶自问自答：“肯定是校园恋情，令人羡慕的青春呐！”
“她心态很稳的，不会紧张。”
一开始，裘厉真的觉得她很烦，然而当她俯身过来，为他擦拭湿润的头发的时候，裘厉忽然有种久违的温暖。
裘厉逆风前行，已经默默在心里把这座城市一路而来的景观骂了个遍。
《天鹅湖》的世纪演出时间定在了十二月底跨年之夜。
城市建筑讨厌、路灯讨厌、地下井盖也讨厌……
裘厉毫不犹豫地说：“看女朋友。”
这女人的话唠程度，比他的二岳父程野还有过之无不及。
雨水顺着裘厉高挺的眉峰嘀嗒嘀嗒地流淌着，他望了柳叶一眼，没有回答，继续骑车往前走。
或许因为这里有他心爱的姑娘，因为她，裘厉愿意重新去爱这片土壤。
裘厉的研究生考试刚刚结束，买到了31号下午返回北城的机票。
“你学什么专业啊？”
两个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都带着急不可耐的渴求和迫切。
“你怎么骑自行车啊，这么大的雨，多危险啊。”
“走外环好一些，没那么堵。”
他甚至不敢在她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
“骗人，你就是不想回北城。”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和蔼，落进他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男朋友，快来让我抱抱。”
裘厉微微侧眸，眸光透着几分慌张。
而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本田小轿车在他身边放慢了速度，驾驶位的柳叶冲裘厉喊道：“帅哥，你是去艺术厅吗？”
落地窗外的倾盆大雨，掩盖了他的意乱qm，时间流逝的每分每秒，都是漫长的酷刑。
柳叶见他只穿了很单薄的衬衣，于是打开了车里的暖气，让他缓缓身子：“特意从外地来北城看芭蕾啊？”
“我没有表演呀。”
柳叶从副驾驶的柜子里取出一把折叠雨伞递给裘厉，笑着说：“快去见女朋友吧。”
“到了阿姨这个年龄，还单着呢，很不好找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