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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邵抬了抬眉：“妹妹？”
他养大的小姑娘，他一直心安理得觉得只属于自己的小姑娘，现在可以自若的站在闪光灯前，受到许多人的喜欢和夸奖。
从中间台阶往上走，最后停在一座墓碑前。
他束手无策，茫然无知，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自杀，一步步没了心跳和呼吸。
闻梁听明白了。
“你不知道？”陈邵挑眉，“就你跟壹铭签约前几天，招标会上，闻梁把陈科准备小半年的项目给抢了。”
陈喋心想，这傻逼又开始了。
洗完澡处理完工作邮箱已经是深夜，可却依旧迟迟没有睡意，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另一幅画面场景。
剧组其他参加宴会成员纷纷看过去，陆川一直以来以低调著称，大家都没料到他会在拍卖会上举牌。
“不能。”闻梁想也不想就拒绝，“滚回去。”
“不过你喜欢清净，现在这样也不错，何况要是活着说不定还得为了我生气。”闻梁笑了笑，“干的全是混蛋事。”
众人看过去，那坐在首排的男人举着牌子，手指骨干修长，青筋微显，延伸至手腕，是一块手表，贵气尽显。
她也懒得解释, 抱臂侧身让她进去。
“我不要。”
“150万！”
招标会？
陈喋扫了她一眼, 了然她大概是误会了她和陈邵的关系。
闻梁也不去拽她了，就这么垂着眼睨她，问，“学校里没给你们上过生物课？”
闻梁开门的动作一顿，随即坐上车，没有其他回应。
眉眼处和闻梁有几分相像，很漂亮精致。
可直到那天他喝多了酒去找陈喋，听她说时才明白，原来陈喋曾经那样卑微、仅凭一腔孤勇甚至于偏激的喜欢过他。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闻梁太讨厌这个样子的陈喋了，像个漂亮皮囊。
主持人介绍完背后故事，宣布道：“让我们掌声感谢捐赠者，李合启先生！这也是今晚我们唯一一件没有起拍价的宝贝，全凭大家的眼缘。”
……
可是其他的呢？
“确定。”
倒是另一边的朱奇聪这会儿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装作不认识陈喋，整个人僵在原地，站在闻梁身后侧垂着眼。
“可真行。”陈邵笑起来，“为了陈科亲女儿，花了几十亿来坑陈科，也不知道这最后是便宜了谁。”
陈喋没意会出这话里的含义，想都没想便说，“我一个文科生，上什么生物课。”
“我都知道的，我都已经18岁了，毕业了，是个大人了。”陈喋看着他说。
9宫格，最后三张是陈喋的照片。
不再是闻梁哥。
而闻梁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忽视的，当初将他从黑暗中硬生生一把拽入红尘中的，
所以，闻梁是知道她去教训王云熙，还顺便给她守了个门……？
他们这个电影，从女孩家族复仇开始，最终落于保家卫国的宏观主题。
都到这份儿上了，陈喋自然死活不依，就是不肯从他床上下来。
“闻总，回明栖公寓还是西郊？”朱奇聪问。
陈邵忽然恍然大悟似的, 低低拖着声调“啊”了一声，揶揄道：“刺|激啊妹妹, 你刚跟闻梁干嘛去了？”
回应他的是同样平静的风声。
当时闻梁还是小学，傍晚放学回家，家里没人，佣人也不在。
临阡公墓这设施很好，24小时有看墓人把守，闻梁过去登记签字，走进墓园。
两人只偶尔在一些公众场合见过面，并不熟，聊了几句便结束。
慈善晚会结束。
他只觉得滋味不错，食髓知味，于是没多久就把小姑娘拐带到自己卧室来睡。
母亲临死前佝偻着身躯疼痛难耐的样子反复在眼前播放。
闻梁同样是从墓园回来，只不过那时回的是西郊别墅。
和梦境中的完全安静迥然不同，很突兀，也很鲜明，磨的他神经重重一跳。
还是刚才在卫生间那个鲜活的、凶巴巴的威胁人的陈喋比较可爱。
而那天前一晚，她遇到林筌，掌心划伤，闻梁说明天帮她讨回来。
她对他从喜欢到放弃，现在独立地发光。
他躺在床上，这十几年的这一天都睡不踏实。
气氛被推升至顶端，又有人往上喊了几个数。
陈喋越过他肩膀往里面看，便看到闻梁刚刚穿过人群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闻梁揉了把脸，哑声问：“这么晚过来干嘛？”
没有多留，也没有什么好讲的话，闻梁很快就折返回了明栖公寓。
闻梁对这没有兴趣，直接回了卧室。
而卧室却是漆黑一片，闻梁什么都看不清，除了正在发光的陈喋。
墓碑上是一个年轻女人。
醒过来了。
简单和陈邵说了几句话后，陈喋便走进厅内。
只是这样的艺术家，为一件有故事的历史文物豪掷千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台上拍卖已经开始，如今展示的正是那支有千年历史的发簪——他们这个电影核心中的物件。
闻梁忽然觉得，自己从前似乎好久没有好好看看陈喋的样子，印象中就是漂亮，皮肤白，身材也不错。
“闻梁哥，你睡了吗。”
“……”
最终以500万敲锤定音，侍从将簪花包装好送到闻梁面前。
陈喋对这个烟味很熟悉。
半晌, 陈邵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插科打诨的笑着妥协：“行，我知道我知道, 你俩现在没关系了嘛，闻梁在你身上可是白砸了几十个亿吧。”
陈喋有一瞬间的恍惚。
四年前的今天——
“那来。”闻梁把人拽进怀里，随即翻身压上去。
她刚吹干头发，蓬松的黑亮乌发垂在胸前，她眼眸清澈干净，直直地看着他。
闻梁当时没有去细想，为什么陈喋会半夜走进他卧室，还偏要和他睡一起，甚至于愿意把关系发生到那一步去。
算算时间，是她从西郊别墅搬出来的同一天。
男女主在战场上分隔两地，最终阴阳两隔，而那簪花便是最后的信物。
冯致走在最前面，远远叫住站在车边的男人：“闻总。”
笑容得体，身材姣好，评论底下不少人耍着花样儿的夸好看。
“闻梁。”她轻轻皱着眉头，“你别总是瞧不起我，我说了可以就是认真的。”
她结婚早，生下闻梁时也早，就连去世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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