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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声。
青白烟雾缭绕下，他脚步微顿，看见蹲在墙边的小姑娘，单手托腮打盹，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
他点头，很平静：“是。”
陆舟扫了一圈。
沈亦欢点头：“他们今天去夜巡了。”
他们现在已经位于远离人烟的沙漠，回军营也需要几个小时，又不知道对方的子弹上会不会淬上什么有毒或致死的东西，只能立马取出来。
陆舟挨着沙土翻身滚过，倚在一个小土坡后，两腿分开，架枪，目光坚毅。
“是啊。”沈亦欢附和一句，拿出换洗衣服进浴室。
又聊了会儿，挂了电话。
于是后半夜出了寝室，想着陆舟一回来就会来找司令，就在这等着。
他目光如有遁形，是在侦察。
随即，枪声骤然响起，全部都朝着何闵的方向，他滚了一圈，好几发子弹都极近的打在身侧，他躲到一株草后。
三、二、一。
陆舟始终低着视线没看他：“忍着点。”
她拨通陆舟的电话，没有彩铃，嘟了两声，被接起。
陆舟从司令办公室出来，拿出烟盒，单手挡风，另一只手点火，深吸一口，直接过肺。
然后神色就沉下来。
陆舟在原地等了一会，确定的确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将枪扣在背后，拉下冲锋衣，朝那辆越野车跑去。
陆舟不敢磨蹭，掏出手榴弹，手被冻的发红，关节冷白，他沉下脸，牙齿咬开拉环。
而今天这些人，显然是听命行事，那么这个背后的人，又会是谁？
命令：“你们，搜查车内，后备箱特殊处理过，里面应该有武器。”
洗完澡出来时扔在床上的手机正在响，是邱茹茹打来的。
砰！砰！砰！
沈亦欢瞬间醒了，担心了一晚上的男人睁眼就出现在面前让她整个人都有点懵。
“……”
秦筝：“陆队不在吗？”
她不敢再打回去，不知道陆舟那是什么情况，也怕手机铃声会让他遭遇危险，再到后来，陆舟也没打回电话，她就不敢打过去了，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说完，他拎起手枪，朝唯一一个幸存者走起。
何闵手中的自动式步枪板机按开，弹夹飞快的跳跃落地，平常嘻嘻哈哈的男人瞬间眉眼都拉扯出煞气。
陆舟点燃火机，将匕首刀尖烧的滚烫：“因为我们这有他们必须杀死的目标。”
“不是，是何闵的血，我没事。”陆舟把人拉起来，看到她眼都熬红，心口跳了一下，“你昨天晚上在这睡的？”
从敌营带回来的那人被送去治疗，而后便开始盘问与审讯。
陆舟把一块布丢到何闵怀里。
陆舟垂眸看着她。
张了张嘴：“你……”
尖头的子弹掉落在地，滚了一圈，画出一血色的圆。
陆舟从箱子里翻出酒精，拇指拨开瓶塞，扔地上，何闵已经自觉别过脸。
黑暗中，何闵藏身的地方又是一阵急促枪声，他发动第二次进攻！
“我以为你睡觉呢，就没打。”陆舟轻声说。
陆舟眯眼，眼尾扯出冷漠的气场。
太阳落山了。
众人吃惊：“什么？！”
她忽然听到了陆舟那边的风声与淅沥雨声，夹杂着几声枪响，打在车身的铁上，噼里啪啦一阵响。
新疆的天已经越来越冷了，北上的气候环境会更恶劣，西北风吹来的沙也会阻止许多人的脚步。
陆舟手上没停，抬起何闵的手臂，直接将酒精倒上去。
而顾明辉若真是和军火走私案有关，北上交易也的确更加安全可靠。
“还在进行。”
枪管从车窗缝中探出，弹夹飞快跳出落地，枪声隐于消音器下。
陆舟朝他看过去，便看见他紧紧按着大臂，有鲜明的颜色从指缝中流出来，脚边的沙土有几滴深色的圆点。
沈亦欢推门进去的时候秦筝正盘腿坐在椅子上调看拍摄内容，瞥见她进来还略微扬了下眉，她以为今天沈亦欢也会睡在陆队的寝室里。
男人挣扎伸出手，往腰后摸，因为爆炸的冲击，他动作很慢，陆舟就看着他掏出了手枪。
“哦。”沈亦欢手指扣在窗沿瓷砖边儿上，她听到有一些调侃的话透过手机传到她耳边——
沈亦欢听到声音，也不由弯起眼笑起来：“刚才骂人那个是何闵吗？”
陆舟蹙眉沉声：“爆胎了。”
终于抵达敌营后方。
陆舟舌尖顶了下侧脸颊，舔过后槽牙。
他的确知道，这样子的军火贩没那么容易就留下暴露身份的证据。
“应该明天中午。”
陆舟拎起对讲机，压低嗓音：“何闵。”
何闵：“还能是谁，你们嫂子呗。”
可是从来没有人担心过他。
陆舟开口：“为什么？”
车身都经过特殊防弹处理，打在车前窗上，只产生不影响视线的凹陷。
那边传来一阵嬉皮笑脸的哄闹声，稍停顿一会：“没，在车里，不影响。”
陆舟起身，居高临下看他。
“谁派你们来的？”他冷淡而克制的问，神色冷峻。
陆舟“嗯”了一声。
“子弹方向西偏南三十度方位！”陆舟神色冷峻，立马拉上四周车窗，“都没受伤吧？”
越野车直接被掀翻，火光乍现，照亮黑夜，爆炸声响起。
“是啊。”沈亦欢笑了。
沈亦欢看到他身上的血，一下子清醒过来，手指紧紧攥住他袖子，指关节都泛白：“你，受伤了？”
全队上车，仍然赵曷开车，陆舟坐在何闵旁边，手里捏小刀，将那块沾血的衣服割下来，血液粘稠，有一部分都黏在受伤的肉上，撕下来时何闵闷哼了声。
每次结束任务，大家都给父母老婆报平安打电话，陆舟从来没有这一个环节。
众人纷纷说了“没有”，只何闵的方向没有回答。
敌人瞬间乱了阵脚，知道已经无法挽回赢面，争先恐后逃上车，可惜车轮早已经被打破，只能坐以待毙。
他在军校时也有危险的实地演练，来军营后更是实打实的真枪实弹。
抬手奋力向远处一抛，正好砸进正在拉上的车窗内。
“我没打扰你吧？”
陆舟拿起止痛与消炎作用的药包，贴在何闵的手臂。
“嘟嘟嘟嘟……”
昨天陆舟那一通电话在一声枪响后突然挂断。
陆舟偏头问赵曷：“有什么发现吗？”
沈亦欢搂上他的腰，偏过头，脸朝外呼吸：“我觉得你对我也不是很好。”
他跳出车，随即几声枪响，子弹打在他旁边的车身。
尽管有人受伤，好在这次夜巡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陆舟喉咙紧了紧，沉声：“大家上车！”
车窗摇下，陆舟的手臂搭在窗沿上，目光沉沉的盯着外面漆黑的环境，这里已经海拔偏高，几株枯树在黑暗中张牙舞爪。
他将布塞进嘴里。
砰一声巨响。
对于这些亡命之徒，陆舟的命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但陆舟又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存在，所以没有人敢来主动招惹。
“没！”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陆舟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
何闵取下嘴里的布，丢在地上，胸腔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轰然巨响。
沈亦欢又打了他一拳。
如果他必须死，他也想把沈亦欢一并拉下地狱。
陆舟脸上难得露出一瞬茫然。
这才淡声道：“刚才后面那个被抓的跟我说，他们这次来是为了取我的命。”
何闵因为巨痛无法说出话，只能睁大眼睛表示他的吃惊。
赵曷：“这里场地局限性，不能确认，但应该没在武器上留下指纹。”
车里大家已经默契的分散开，漆黑暗夜中人影闪动，忽隐忽现，无法确定准确位置。
邱茹茹压低声音，八卦的腔调：“你跟陆舟真和好了呀。”
陆舟走上前，在她身前蹲下。
……
赵曷很快调转方向，一脚油门踩到底，枪声又噼里啪啦落在他们车正面。
陆舟说：“对不起。”
在他的世界里，如果能够摒弃所有的世俗道德与法律准则。
陆舟的确没想到沈亦欢会这么担心。
“我们是来取你狗命的！”
唯一幸存者也被铐上手铐扔进车里。
“也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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