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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便翻了翻，应该是她大一时候的笔记了。
他“嗯”了一声。
“……”
墓园里很安静，经常有专人打扫，很干净，时念念安静把花放下，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
她还在读书，之后一段时间学业重还时不时要往医院跑去实习工作，实在不算是个怀孕的好时间，以江妄的性子，可能还会想让她休学一年。
普通的女生卧室，白底小碎花的床单和被子，整理的整洁干净的书桌，左上角放着一个简易书架，放着表面已经有些陈旧的大小不一的笔记本，有小标签纸从边缘露出来，只这样扫一眼，就能知道这些笔记本的主人一定是个非常认真的人。
门铃按响，许淑知道这个点儿左右时念念会回来，很快门就开了：“回来啦。”她声音一顿，视线往上抬了抬，看到了站在时念念身后的男人。
没一会儿许淑就把时念念叫到厨房去了，卧室里只剩下时哲和江妄两人。
她重新看向时哲，很有耐心的放慢了语速重复：“小哲，叫哥——哥——”
江妄挑眉，笑了声，也伸出手和他握手。
时念念声音轻缓，像是娓娓道来一个故事，让人不由放松了神经去听：“妈，我和他高中就在一起了，高二，到现在，我们一直在一起没分开过。”
她眨眼，眼泪忽然就掉下来。
“小哲。”时念念唤了声。
这片土地时念念生活了5年，已经是很熟悉了。
可等这只小豹子真正喜欢你以后，就会完全收起爪子，顺着毛摸就一点儿都不会反抗，又软又乖。
里面是乱七八糟的各种避孕套，超薄波纹颗粒香型，各种各样的都有，满满一盒。
江妄终于是看到了有关时念念的那五年被锁住的时光。
时念念回复：流氓。
“这个是哥哥。”她微微俯身，指着江妄对他说。
江妄把笔记本放回去，目光淡淡扫过那一排的书，其中有一本特别厚的，可以一眼看出和其他笔记本的不同，这本本子没有夹着各色的标签纸。
她其实都记不清上一次真正和父亲聊天是什么时候了，她和时德厚的交流实在不多。
他垂着眼，缓声说，“这儿会不会已经有小念念了。”
他没睡， 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就睁开眼，声音也没什么倦意：“睡饱了。”
十月中旬的天，飘了几滴雨，风是凉爽的，暑气也在悄无声息中褪去了。
“是吗。”江妄扬眉，笑了下。
过几天时念念去了一趟墓地，没让江妄陪着，她和父亲的感情比许淑还淡，可那也是父亲，当时知道父亲自尽的噩耗也哭了很久。
江妄叹了口气，收起自己的伞到她伞下，抱着她轻声说：“不让我来就偷偷哭啊。”
时哲还是跟从前时候差不多的性子，给了东西玩以后就能自顾自的坐着安静好一会儿。
只有在这种时候，时念念才能鲜明准确的感觉到男人和从前的不同，褪去了或稚嫩或浮躁的少年感，变成了一个沉稳而优秀的男人。
最后的最后，是七个字。
许淑“哦”了一声，往沙发边上靠了靠，问：“你们后面怎么打算的？”
从前江总各项被外界冠名的人设放到那位时小姐面前简直全部崩的可以，反正她从前从来没见江总这样笑过。
时念念挺吃惊的，时哲一直很抗拒陌生人，所以当初来到这个新环境时前一个月他就天天在闹，嗓子都喊哑了还停不下来，而这次居然主动和第一次见面的江妄握了个手。
她愣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招呼他快进屋。
时念念没多想，拆了包裹。
结婚的事儿交代的比时念念预料的还要容易，她的卧室还是原样，许淑留了两人吃饭，还没到饭点，她便领着江妄进了自己房间。
时念念看着上面的一条杠松了口气，怀孕的事还是得往后挪一挪的。
她提前和妈妈打过电话说了要过来一趟，车子往住处行驶靠近，周围的景色也成了最熟悉不过的景色。
时念念眨眼：“你还会紧张啊？”
她还是第一次见江妄有这样的快递，偶尔有寄到家里来的也是文件，她拿着自己那个包裹直接去了浴室，研究了好一会儿的说明书。
她笑：“我也挺紧张的。”
后面聊天的过程其实挺尴尬的，许淑对时念念的了解完全比不上江妄对她的了解，只问了些问题，江妄一个个回答的礼貌而坚定。
后来两人又玩了两天， 七号便要回国。
她不是那种经常干涉时念念的妈妈，管的也很少。
她闭了闭眼，继续说：“我在国外读书这段时间我们没有联系，我选择回国读研也是因为他。”
应该是假的吧，是她臆想出来的，可当那个梦醒来后，她就终于是原谅父亲了。
高中时她的笔记就做的特别好，标注的干净又详细，这一本打开以后第一页就是日期课程一些信息的标注，还有一列的推荐书目，好几本后面都用铅笔打了个小勾，应该是已经看过了的意思。
时念念心头跳了下。
时德厚火葬的那一天时念念做了个梦，梦到自己那个陌生而疏离的父亲还年轻，她也才是5、6岁模样，那时候时哲还没有出生。
实在是难得。
刚刚开完一个会的男人回到办公室就收到时念念的消息，他捻开衬衫扣子，回复：你帮我打开吧。
江妄看着窗外，他来过几次，也不算陌生。
时念念愣住，她对这个还真是完全不了解。
她的字迹和高中时没怎么变，笔迹流畅，笔画勾连间有点行书的样子，字也挺大的，不像个她外表那样的小姑娘的字，倒像个男生的字。
时念念把手机丢了，没再回复，上楼看书去了。
葬礼全部结束后，时念念就跟许淑说了自己要放弃校内保研的名额，回国去B大上学。
明明是不想哭的，可一抬头看到江妄就忽然觉得鼻酸，连忍都来不及，眼泪就下来，时念念低下头，藏着脸抬手拿袖子擦了擦眼泪。
“嗯。”她又往江妄身上靠了靠。
他如今也已经十几岁，个子只比时念念矮一点，皮肤不像时念念那样白皙，眼睛倒是都挺大的，只不过时哲的眼睛没什么光，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
许淑愣了愣，突然心头涌上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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