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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湿巾擦了擦地上的糖水，丢进垃圾桶里，小跑着跟上。
淡讽出声：“你儿子砸的她还能割伤你儿子的手了？”
他直接起身，踹了脚地上的碎片，丁零当啷一串响。
因为那句话，她突然抬起头看向他，触及他眼底的光又很快移开脸。
许宁青原本只是被亲妈逼着回家一趟，只打算安静做个背景板，可许淑这副样子他就忍不下去了。
时念念额头还红着，时厚德正大声和许宁青爸爸聊着什么。
时厚德、许淑、时哲。
她“啊”一声，脑门的骨头瞬间一片刺痛，很快就红了一大块，她捂着额头，退了两步。
“是吗？”许淑不在意的踮了踮腿上的时哲，“小哲看，这个是哥哥。”
“上次去医院复查医生怎么说，还有希望回队里吗？”许宁青问。
时念念抱起他，她个子本就不高，时哲也已经6岁，抱起来挺吃力的。
她想起上次那把伞。
许淑：“局里请不出长假，他明天到。”
许宁青直接一脚踹在他椅子上。
许宁青有点恼火的“啧”了声：“走吧，你大哥我带你去玩。”
医院里人来人往，拥挤不堪，时哲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
时哲软声软气的说：“喜欢。”
她点头，踮着脚拉开门卫的窗，把请假单递进去。
江妄就站在她旁边没走，门卫看过请假单，戴上老花镜拿起一本登记册把请假信息登记上前。
江妄这回没说话。
小姑娘翘了下嘴角，但是笑意转瞬即逝，很快又将嘴角抿的平直。
两人一时无话。
收效甚微。
其实是表妹，可时念念在许宁青心里和亲妹也没差。
时念念：“爸爸呢？”
时哲看病的医生预约在明天中午，时念念第二天早上就和老师说明了事情请了一个午自习的假。
“白天去了趟医院有点吓着了，刚刚才哄好，现在又开始了。”
过了会，江妄才“啧”一声：“你现在走，我不是白来学校了。”
“去哪？”
舅妈抬起头：“念念今天好早啊。”
“怎么回事啊，小哲怎么突然这样了？”许淑皱着眉问。
时厚德和许淑两人对俩孩子的差别对待实在太明显，瞎子都能看出来。
“这样啊。”江妄俯身凑到她面前，语气懒洋洋的，“这么狠心？”
许宁青起初是觉得时念念可怜，所以有时候会主动和她说话，到后来就发现这小姑娘脾气性格特别好，于是连带着讨厌了时厚德和许淑两人。
他暗暗骂了声，直起身子。
时念念不言不语，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刚才，被……被人……”
这句话说的还挺顺的，没怎么磕巴。
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时念念没拿稳，糖葫芦掉下去，地面温度偏高，很快就融化出一滩糖水。
她刚要递过去，许淑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推开时念念，抱起时哲。
许宁青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时念念这回没像只受惊的兔子，她愣住了。
时念念注意着不让别人碰到他，可还是没法避免的，后面一个女人挎着的包链条不小心打到时哲脸上。
因为时厚德和许淑过来，许宁青大学一下课就被亲妈一阵连环夺命call。
时念念站在校门口。
“铿”一下，砸在时念念脑门上。
和一般小孩打针的哭声不一样，这是完全发泄式的尖叫。
“妈。”她喊一声，换了拖鞋进家门。
异样的眼神扫过来，夹杂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他不喜欢这一家人的原因很简单。
时念念站在门口愣了愣。
许宁青抱着胸倚在门框边上。
“不能因为他害怕人群就不让他接触人群，教育和训练永远是最有效的治疗方法，要促进他的语言发育，另外，药物我给你换了一种，年纪大了点，成分换了一种更有效的。”医生说。
范孟明看着他动作，忽然问：“你耳朵，能这么喝酒吗？”
至于时哲，他本就不喜欢小屁孩，更何况一个自我到极点的小屁孩，尽管那是生病的关系，他也不喜欢。
她走过去，轻轻拉起小哲的手，把零钱罐放到他手心。
“小哲，你看。”
医生检查完了时哲后对许淑说。
时念念从卧室走出来，见到许宁青叫了声“哥哥”。
不间断的，一声接着一声。
他伸出手，带着体温的指尖轻轻蹭过她发烫的耳朵，把她在阳光下浅色的毛茸茸的碎发拨到耳后。
范孟明一扭头就看见江妄走进了，黑发湿漉漉，脖子锁骨处大片水迹。
“许宁青！”范孟明一拍肚子，火了，“你好狠的心！”
她声音太轻了，在持续不断的尖叫声中根本听不清。
他拿出烟，手半拢着点火，火光照亮他漆黑的瞳孔。
零钱罐摔在地上，碎成碎片。
范孟明认真想了一番：“我觉得以你的人品，恶趣味的妹妹的可能性更大。”
“小哲。”
尖锐刺耳的尖叫瞬间在整个医院大厅响起。
他今天穿了校服，垂着眼看她，嘴角略微扬着，和平常一样的散漫慵懒。
“姐姐有、有个礼物，要给你。”时念念抱着小哲说。
江妄从手机屏幕前抬眼，唇角微翘：“我同桌啊。”
许淑和医生交流了一会儿小哲的问题后道谢走出诊疗室，她要去取药，让时念念先带弟弟出去等着。
时哲趴在她的肩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