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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出来，这个笑的一脸痞气的少年是故意在逗她。
瞬间，原本安静的教室一下热闹起来，大家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
江妄微微眯着眼，困倦和不耐直接写在收拢的眼尾里，看上去神色不善。
夏天的热风能把人融化，她披肩的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额角出了一层汗，在铁网外看了一会儿，她还是踏进去。
她说话也是似娇似嗔，能掐出水。
时念念往后退了一步，踢在台阶上，闷闷的一声。
程琦皱着眉看过来，看清后就笑了：“懂不懂规矩呀，大晚上的拿光对着人眼睛照。”
“嗯，刚说已经在前面那个便利店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舅妈抱怨。
她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
耳朵因为一次意外听力直线下降，他偏了偏脑袋，手指拨了下藏在耳朵里的助听器，一阵嘶嘶拉拉的声音。
“——恭迎妄哥出狱！！”
紧接着，是响彻云霄、齐刷刷的一声。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翻出两张数学卷子递到姜灵手里。
少年皱着眉在眼前两列队伍里扫了一圈，朝前面一人腿上踹了一脚。
“念念回来啦。”舅妈笑着招手让她过去，“刚刚烧完水饺，饿不饿，过来吃点。”
江妄手向后撑着，眼皮耷拉着睨她：“小结巴。”
又过了两分钟，那双雪白的手又往后伸，在她桌上放了一颗奶糖。
时念念看完语文老师发下的阅读材料中最后一段话，合上纸，揉了揉眼睛，看讲台前的钟。
有两拨人，激烈的打斗着，球场的光线不好，时念念看了一会儿也没找到许宁青在哪。
声音一下没压着，讲台上坐班的老师抬眼，敲了敲桌子：“吵什么吵！啊？吵什么吵！下课了吗就聊天！”
“对……对不……起。”时念念有口吃的毛病，被她一吓，更加说的艰难。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对、对不起。”程琦学着她说了一嘴，又笑的弯下腰，在逐渐静下来的学校里格外刺耳。
“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站在别墅区门口的其中一个保安说，“看着总有点呆呆的，亏的长这么漂亮。”
程琦对她的反应很不满，声音扬起来：“让你过来！听到没有！”
姜灵一下缩回去低下头，时念念反应慢半拍，下意识抬起头，被生气的英语老师瞪了一眼，也忙垂下头。
蓝色的校服衣摆下蹭着点土，已经干涸了，黏在上面，她没发现。
马上晚自习就结束了。
先是看到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趿着拖鞋。
时念念屏住呼吸，往没有灯光的漆黑处藏了藏，紧接着她视线上移，看清了闪着光的铜色牌子上的字。
他的声音和那副脸一样，有点哑，磁沉的，像是煨在火上的一块冰。
时念念微微睁大了眼，她说话困难，磕磕巴巴的声音也喊不响，另一边打的起劲，她不想被波及，于是壮着胆子问他。
时念念吃完最后一个水饺，跳下椅子：“舅妈，我出去找、找哥哥。”
“念念。”前桌的女孩儿往后撞了撞她的桌子，伸过来雪白的手心，“数学作业做好了没？”
楼道里非常昏暗，她夜盲，拿出手机开机了照着光走，走了没几步路，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门从里面被拉开，原来还松松散散的几人瞬间站成军姿，就差敬礼了，时念念心跳快了点，看过去，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站在那，在跟他身后的什么人说话。
棱角分明的，攒着挥散不去的桀骜。
警察往旁边让了让，时念念看到了他身后的人。
把自己藏起来。
“舅妈。”时念念把书包放下，“我吃过……晚饭了。”
时念念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刚才在拘留所门口的那个。
“我听那家住户说，也不是她妈，说是成绩特别好，重点高中的第一名呢。”
全然没有要加入的意思。
她读高中以后就来了这座城市，寸土寸金，盘根错节的交通网，高高耸立的高楼大厦。
江妄抬眼，又看到了一双清凌凌的眸，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和刚才说句话都磕磕绊绊的样子不太符合。
有人注意到挨骂的是她，窸窸窣窣的笑起来。
文理分科结束，时念念选了理科，刚刚开学了一个礼拜。
便利店旁边是一个篮球场，如今灯光已经亮起来，将篮球场地面照的绿油油。
“怪物吞噬了一千个月亮，只剩下最后一个，站在悬梁之上，温柔充满天空，被埋葬在浩瀚银河之中。”
吵的头疼。
时念念拐了几个弯到别墅区，傍水，对岸是中心商圈，车水马龙，商厦林立，巨大的广大灯牌彻夜不息。
磕磕绊绊的。
时念念反应过来后，立马把手机背过来，开着手电筒的那一端紧紧压在自己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