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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而是人与天!”
“小心!”我忍不住喊了出来,剑越过容琛的肩头,刺向元昭的后背。
她毅然决然地追随他而去,没有一丝的迟疑和畏惧。
“御林军仗着是皇帝亲信,处处欺压我们一头。”
“那我就刺花她的脸。”玄羽的声音冷如冰霜。
此言一出,更加激起了神威军的怒火。
海浪汹涌,瞬间淹没了一切。
我明白他的意思。
昶帝嘶哑着嗓子:“你当真要反。”
我又惊又气,实在想不到玄羽竟然有这样恶毒的想法。
“不,不要带走他们。”我泪眼婆娑,扑过去想要抓住那张黑幡。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我的脸颊,眉妩的脸朦朦胧胧晃在眼前,看得不甚真切,我只想这是一场噩梦。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她说过要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十年不叫一辈子。”
我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伤悲,从元昭怀里把眉妩抢了过来,“你见色忘友,你说过,要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十年,怎么算是一辈子?”
容琛看着焦离:“你能再帮我一次吗?”
“你说什么?”
“因为我曾有过一个生死之交,所以我知道那种失去知己的痛楚。”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下的兵器,一片死寂的静默中,海浪滔滔,如同澎湃心潮。
我看得肝肠寸断,我知道这是他内心一段艰辛痛苦的距离。在这生命的最后,他仍旧如此理智地选择放手,不去抱她。
“你刚才去问我,可曾喜欢你。其实,我一直不愿意伤你的心,我对你,只是感谢而已,并不是喜欢。”
众人静默。
元昭无声一笑,沧桑无奈而又坦荡豪放,“苍天可鉴,臣并没有谋反之心。是向左使分配不公,刻意克扣粮水,才激起神威军众怒。”
眉妩和我一起狂喊:“不要!”
昶帝扫视着众人,沉声道:“朕,知道,此番出海,诸位并非都是自愿。诸位放弃了中土的荣华富贵,安逸生活,眼下身临险境,死有不甘。但诸位可知,这荣华富贵,不过是弹指一刹。若想长久拥有,便必须有长生不死之身。可惜,凡人终归都有一死,短短几十年的辰光,拼却一生得到的东西,转眼便要沦落他人之手。一生心血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这才是天下最让人不甘之事。”
眉妩呆呆地看着元昭,一动不动地跪坐在他的身旁。
一个黑影翩然而来,迎着海风,立在海面上。
夜深了,星星一如往日璀璨明亮,不知人间疾苦。我站在容琛的房门前,举起了手。
她是我的发小,朋友,知己,亲人。那些共度的岁月,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没有她,那些回忆是如此的痛彻心扉,曾经有多快乐,此刻就有多痛苦。
我张了张口,结果话还没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叫喊之声,夹杂着兵器撞击的声音。
“杀了他!”
容琛将我拉进房间:“你躲在这里,那里都不要去,我出去看看。”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你在说我?”
这是他最后对她说的一句话。
他左手握簪,右手垂在腰下,我盯着从他指尖上掉下来的一颗一颗的血珠,那是他一滴一滴流逝的生命。
等我听见众人的惊呼,一切都迟了。
我无法描述此刻的心伤和不甘,恨不能此刻便能到达十洲三岛,寻一棵仙草让她复活。
眉妩痴痴地望着他,看着他的双眼闭合,看着他的呼吸停止,看着他的血,慢慢侵湿了她的裙脚。
那柄随他东征西战的宝剑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低沉的声音像是一声晚钟,敲响了暮色。
“谁知道他会不会陪着我。”
他点点头:“灵珑说,这海上,每一日都可能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一日,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算是当下死了,也要无怨无憾。我拒绝你,只会让你痛苦,让你遗憾。于是,我存了一丝侥幸,没有拒绝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刻。”元昭垂下眼眸,唇边浮起悲凉的一丝笑靥,“我想,是该我放弃幻想的时候,我已经坚持不到寻到十洲三岛的那一刻,所以我要让你死心。这一世,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大约就是让这一份长痛变成短痛而已。”
焦离依旧面无表情,“你知道什么叫事不过三吗?”
汇聚了七百人的船,经历这场内讧一下子好像空了,剩下的不足百人,各自守着一方地盘,颓然地坐着,没有人说话。
桥的那一头,立着一块石头,两个人并肩立在石前,凝望着那块石头,像是在看什么。
眉妩含泪嫣然:“原来你都知道。”
元昭站在楼梯之顶,居高临下看着众人,朗声道:“大家住手,听我一言。”
元昭甚至没有一丝的迟疑,左手握剑,寒光一闪,刺向右手手腕。
她恍恍惚惚地看着我:
眉妩哭着笑了:“灵珑,你有容琛啊。”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我立刻转头去看,果然是眉妩。
玄羽推开了眉妩,得意地朝着昶帝谄笑。
容琛点点头,双手盖住我的眼睛,轻声道:“我带你去见他们。”
“眉妩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等我们到了十洲三岛,我一定会带着你去寻找他们的转世,我答应你。”
我一下子惊跳起来,“不,不要带走她。”
我的担忧成了事实,是御林军和神威军在混战。
我哭得肝肠寸断,容琛没有安慰我,只是问了我一句:“当我死了,你会独活吗?”
他张开黑幡,无数的光点被吸附而去,像是踏上了归途的流萤。
容琛手无寸铁,混战之中会不会……还有眉妩,她去找元昭,此刻何在
昶帝站在楼梯的最上面,向钧挡在他的面前,我没有想到的是,容琛和元昭站在楼梯的正中。两个人像是两块挡板,想要隔开神威军和御林军,但是两边都杀红了眼,新仇旧恨被一场饥荒勾起,如同天雷地火再也无法熄灭。
“元昭,不要管我。”眉妩惊慌的容颜,依旧是那么的美丽明艳。她一瞬不瞬地望着元昭,眼中有如海的深情和深深的绝望,恋恋的不舍。
众人稍稍安静,仍有人小声嘀咕:“谁知道你的房间里有没有存粮。”
近在咫尺的容颜,俊美温雅,深深的凝睇犹如暗夜中的一簇火光,这种眼光是一种无可救药的迷惑。
外面的喧嚣之声越来越大,惨呼声此起彼伏。除了哗变,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昶帝说过,饥饿面前,人如野兽。今日已经有粮水断绝的苗头,这些兵士能忍到今日,其实已经算是奇迹。
她摘下挽着长发的一朵珠花,走到船边。披散开的长发飘荡在风里,起伏如一笔写意的浓墨。
昶帝极其畅快地回答:“朕答应,今日之事绝不追究。”
我明白眉妩的感情,可是我不想失去她和元昭。
“好,我放下兵器,你放开她。”
容琛抱臂浅笑:“好啊,那你试一试。”
不及敲门,门却开了,我望见了一双漆黑的眸。
元昭无声地握住了眉妩的手,说道:“虽然莫归一早就说过我的生命不长,但我一直心存幻想,他是神医但不是神仙,或许他说的不是那么精确,或许他不会事事料事如神。我也是个凡人,也有感情,也会动心。你对我的情意,我焉能不知?”
他手起剑落,腕部腾起一片红雾,如盛开了一朵血莲。
他出手之快,无人能及。
元昭看着沉默下来的神威军,朗声道:“曾与诸位兄弟同生共死过,是元某此生之幸。”他转头对昶帝道:“陛下,臣从未有过反心,今日胁迫陛下,实在迫不得已。臣只想陛下念在神威军为陛下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开疆辟土的情分上,不予追究今日哗变,所有的罪过,臣,一人承担。”
立刻有不少神威军将士高声附和:
“不,我这么做,只是让陛下放松警惕。况且我方才后背已经受了伤,多个伤又何妨……与你无关。”
“护驾有功者赏千金!”这一声嘶喊我非常熟悉,是向钧的声音。
眉妩泪目盈盈,剑尖指向他的胸膛,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元昭。
“我不要来生,来生她不再是眉妩,他也不再是元昭。我不要来生,只要当下。”
“他抱着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
甲板上静如空山,一轮圆月缓缓地升到了桅杆的顶上,清明的光,照着苍茫的夜海。血腥气淡淡散去,船上弥漫着寂寥伤悲的气息,伤者的呻|吟断断续续。
“不错,他们巴不得我们死了好省下粮食。”
“让我把这朵珠花送给他。”
楼梯上挤满了御林军和神威军。神威军在下,御林军居上占据了有利的地势,但却被神威军逼得一步步向上撤退。
浑浑噩噩中,我听见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
顿时,所有的话都被吞了回去。顷刻之间,暧昧旖旎的气息便风云激变。
“杀了这个暴君,若不是他,我们在中土安逸幸福,怎么会饿死在海上。”
渐渐,那小女孩的声音变成少女:“师父做的饭太难吃了,我做饭给你吃。”
我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悲伤。
“他的眼睛骗不了我。”
向钧急得大声喝叫:“容琛,你到底帮着谁快杀了元昭!”
神威军的攻势减弱,而御林军趁胜追击,容琛的处境凶险之极。
醒来,我满面是泪,躺在容琛的怀中。
她泣不成声:“我情愿死,也不愿你这样救我。”
突然间,对面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元昭笑了一笑:“多谢陛下。”
“我不信,他没有爱过我。”
男子高大挺拔,女子婀娜窈窕,这个两个背影我熟悉之极。
他轻声说:“她也一样。”
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连维和容琛抬起元昭的身体,抛入了大海。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这一刻我绝不会低头抹泪。只因为这一刻的分神,我失去了这一生最好的朋友。
一片一片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是元昭的手下反了。
“我也是。有了你,这辈子不遗憾。”
“不行。”
两下又争吵起来。
“对,杀了这个暴君,我们为他开疆扩土,为他浴血奋战,得到了什么?”
“当你爱上一个人,就想要和他白头偕老一辈子,缺了二十年,不叫一辈子。少一天,都是遗憾。如果他先死了,我就陪他一起死去,三生石前一起往生,下辈子还和他在一起。”
元昭眼眸亮了一下,放在身侧的手掌伸开,似乎想要抬起,但最终硬硬地放下,握住了拳。
元昭看着玄羽,冷声道:“她有陛下钦赐的免死金牌。你若是杀了她,便等同抗旨欺君,置陛下于无信无义之地。”
“我不是救你,我是想救我的兄弟。”此刻,他露出一丝平静从容的微笑,竟好似如释重负。
容琛捂住了我的眼,再睁开眼,眼前已经没有眉妩和元昭的身影。
容琛道:“无情无义地活着,活到地老天荒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该在那一刻低头去抹眼泪,我应该紧紧地拉着她,一步不离。
他的手指抹去我的眼泪,但是更多的泪潸然而下,似无尽头,回忆像是流萤,从开了口的瓶子里飞出来,萦绕在眼前。
“神威军早就不服管束,杀了这些蛮人。”
星辰漫天,如离人之眼。
昶帝又道:“此时,粮水断绝,并非没有生机。容琛看过星图,三日内便可到达射虹国,补充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