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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湛走了，钱申豪却没来得及逃掉。年级主任一离开门口，抬头的刘美瑜就开口把他拎了回来：“钱申豪，我让你走了吗？回来。”
前一张桌就是钱申豪，听见响动后他立刻幸灾乐祸地转回来：“湛哥，你醒了啊？老师让你们睡觉的出去挨训呢。”
两秒后，他已经笑着跑进走廊里，余音传回来——
朝着他的方向。
“不看。”
视野正前方立着个陌生的女孩，身影单薄，肤色很白，像最脆弱的白瓷，一不小心就能揉碎了似的。
可惜没等他摸到门把手，身后响起中年女人阴恻恻的声音：“等等。”
等看清楚那位置和身影，学生们的表情变得微妙。他们之中多数人的目光重新落回物理老师身上。
“真的，你看他们都出去了。”
“？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性冷淡，恐怕是有病啊湛哥，这得趁早治，不然等以后后悔可就晚了……”
“……”
直至完全死寂。
他虽然二了点，但也和骆湛一样搞得明白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比如面前这位五十多岁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刘”，她就是最一心一意为学生着想的那种老师，从来不因为学生自身以外的事情区别对待他们。
“老师，湛哥也睡觉了，偏心也不带你这样的啊。”有男生嘀咕了句。
物理老师：“骆湛，没你的事，你回教——”
几个男生突然纷纷朝走廊来路打起招呼。
停下时她好像还有点紧张，细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身前的书包，她轻抿了会儿淡色的唇，然后才慢慢掀起睫毛微颤的眼帘。
“现在您知道我们湛哥到底有多惨了吧？所以您就别念叨他，也别连累我了……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所以就算啰嗦了点，像他家那位絮絮叨叨的老太太，钱申豪也只能听着。
“对啊。之前的物理老师留下去教高一了，这个是新来的，和你可没有约定俗成的互不干扰。”
于是之后高一的一整年里，在对骆湛学习态度消极的问题上，老师们非常默契地保持了“能不招惹就绝不招惹”的原则。
“蓝汀同学，”刘美瑜侧过身，朝门外招了招手，“你进来吧。”
对着空荡的门口，刘美瑜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气得摇头不已。
开学才一周，课间操时间还没安排，45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足够叫学生们提前半节课就亢奋起来。
“老师好。”
他板起脸：“还有三分钟下课，大家把我这节课讲的期末卷子错题整理好。后边那几个上课睡觉的，跟我出来！”物理老师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那场比赛以骆湛在下课铃声响起前写完第46种证明方法为结局，以老师病假请辞一班数学教师职务为代价，传遍校内。
“你们好，我叫……叫蓝汀。”
“嗯。”
骆湛前桌的钱申豪回过神，激动得转回来，拍着桌板往回探身：“湛哥湛哥！你快看，小仙女！”
在纷纷响应的学生中间，唯一一位还趴着的就显得格外扎眼。
“……老师。”
往外溜的钱申豪停住，无奈地转回来。
“你和骆湛认识得久，走的也近。你告诉老师，他到底为什么死活不肯跳级？”
在他耐心告罄以前，终于听到了刘美瑜的结束语——
浅眠状态里，掠过耳边而形成浅层记忆的声音被拽回脑海，他确定了钱申豪没说假话。
在学生们好奇或期待的目光下，一道身影走进教室里。
“卧槽，她刚刚转过来了，好像长得还挺漂亮！”
骆湛皱了下眉：“新老师？”
走廊上这几个男生很快找到了新话题：“跟在老班后面那女生是谁，怎么没见过？”
钱申豪挠了挠头：“好像是因为一个人。”
她说完后，教室里声音由高转低，由乱归静。
倚在最后一排的墙旁，骆湛懒垂着眼。站了几秒，他隐隐察觉什么。
这话一出，教室前排的学生纷纷转回头去看热闹。
*
“骆湛不肯跳级，也是为了等她？”
“……嗯。”
钱申豪趁刘美瑜还没过来，在身后偷偷摸上门把手，然后猛地压了下去。
上一个质问骆湛为什么不听课的是一班最早的数学老师，随即引出一场勾股定理证明“大战”。
这让新来的物理老师的脸色有点难看。
男生们哑口无言。
后排几个男生互相看看，有的灰溜溜出去了，还有的表情难看，逞英雄似的低声骂两句，把书本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这才离开座位。
钱申豪眼睛转了转，然后他一副神秘模样往刘美瑜桌前躬下腰：“那我和您说了，您可别说是我说出去的啊——不然湛哥还不得拿书本把我脑袋拍平了！”
“哪个词？”
“……”
物理老师愣了下，回过头后惊讶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迎过去：“刘老师，您怎么过来了？”
“您不是也知道，湛哥初中休学了三年嘛。”
骆湛撑住额，恹恹地垂着眼。
“一个人？谁？”刘美瑜表情严肃起来，“骆湛是和什么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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