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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巧倾嘴角抽了抽,心说您那是没见他在公司的狗脾气,也没猜到这禽兽明明心有所属还对你女儿居心不良……
宋书:“……”
那人犹豫了下,挠挠后脑勺,“我今天没去7楼看,不太清楚——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宋书:“。”
秦情父母家在连栋别墅的西侧,东侧别墅前的院子里,一位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爷子正弯腰收拾着院里的花草,听见脚步声后他抬起头。
然而凌晨五点,眼睛倏然睁开,一切梦境消散、一切声音和画面都归于无痕……
“宝贝”两个字砸得宋书肩膀一沉,“……”
“你是不是又跟小秦说我坏话呢?”
他将她抱在怀里,手臂用力得紧,紧得带点栗然。低下头来贴在她耳边的呼吸也有些努力压抑却压抑不住的颤音。
东侧别墅一楼的窗户被拉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扒着窗框瞪花园里的老爷子。
宋书保持微笑,暗地里轻轻戳了秦楼一下——
“咳咳咳……”感觉到宋书心情不佳,秦楼一边咳着一边软了方才躁戾的眼神。
“不松。”
秦楼语气轻松,带点玩笑,一双眸子却黑黢黢地盯在宋书脸蛋上。
宋书这才抬手给秦楼整好衣领,然后拍了拍重新松下些的领结,“不是只有男士的衣服才有领带这种东西。”
宋书拎着他的领带,把人拉得微微俯身,精致的五官间不见什么情绪,“巧巧万一真猜到了什么,那她的事情今天就够我头疼的了——所以秦总今天听话些,别捣乱?”
秦楼淡定地一捋笔挺的西装袖口,“为了拜望伯父伯母,我已经换好正装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了。”
秦屿峥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她,“以貌取人,肤浅了点?”
“……”
——和Vio其余部门的部长副部长不太相同,栾巧倾对于部门内的工作事务基本是放养状态。她能力并不杰出,在部门里多数时候是起个挂名作用,大家都知道她后台是秦楼,也就没人对这一点有异议。
梦里是噩梦,她记得自己瑟瑟发抖地罩在宋书大魔王的淫|威下,大魔王一张口她就吓得想往课桌缝里钻。
她有些奇怪地回眸去看,只是刚转过头,就从后被秦楼抱住。
“……”
这样想着,宋书唇角慢慢牵起来。
“……”
栾巧倾索性厚脸皮到底,“不、不合适吗?反正是家访,我就择日不如撞日,也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宋书不由莞尔,“孙奶奶,哪能啊,爷爷夸您做饭好吃呢。”
一被提醒起余起笙,他心底那些自责和难过确实嗖地一下原地变质,搅成一锅又一锅冒着大泡泡的浓醋了。
“……什么?”宋书微抬眼看向他。
“……好的,那我们走吧。”
宋书一口气说完,有些如释重负,缓了几秒,她才又开口:“医院里那些细节是余叔和他们沟通的,那段时间我很消沉,对全过程的记忆都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我后来始终觉着自己欠了他们一个女儿,这些年和他们一起相处时有时候也会愧疚……但他们对我很好,我也想尽可能地弥补他们。”
“……”
宋书轻挣扎了下,“松手,我要把菜切一切了。”
栾巧倾一晚上没睡好。
几秒后他磨着牙阴沉着声音开口,“你故意的。”
“嗯,好,妈你放心吧。”
宋书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你看,我现在有父母,有朋友,还有未婚夫,不是挺好的么?”
“我已经和我爸妈说过了,今天中午你们就留在家里吃饭吧。”
秦楼跟在她身旁,哑声笑了下,“但是这些对我来说没用的,我确认是你,那就只会认准你——其他所有的人和事情都不能干扰我的判断。”
秦楼下巴抬了抬,示意向东侧别墅,“你父母不是才刚搬来,两家关系没有刻意亲近讨好的话,很难熟络到这种程度吧?”
宋书:“。”
“……”
一个小时后。
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栾巧倾回过神,尴尬地起身,“那我……”
秦楼一顿,跟她摇着尾巴争功,“栾巧倾黏在你身边那么些年,还是没办法跟我比。”
“巧巧,lg符号下六分之一乘以0.006你都不会算吗?”
“……他们确实有个女儿,就叫秦情。他们一家人原本是回国探亲,却受了我的牵累,被卷进那场车祸里。我和他们女儿两个人都是重伤,前后被送进同一家医院——所以后来那家医院里确实有人被下了死亡通知书,但那个人不是我。”
噩梦又成了潮湿的枕边,成了触之不及和求之不得。
宋书心底无奈,只得同意,“那辛苦秦总了。”
“嗯。”宋书在洗菜池里洗着手里的果蔬,眉眼平静,“从出国以后,我就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锁好门的值班人员转回身,想起栾巧倾的关注内容,他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忘了。”
听到这后半句,门口站着的员工心里哆嗦了下。
——依巧巧的性格,看见自己这个“冒牌货”和秦楼这样卿卿我我,竟然没发火还忍得住坐在那儿?
宋书:“……”
然而射程外的是秦楼在——他一挑眉,毫不留情地拆穿:“Vio的章程规矩我亲自拟定的,我怎么不知道公司里还有员工家访这个例行安排?”栾巧倾:“……”
“部长,您怎么来了?”离着最近的员工打过招呼,小心翼翼地站在部长办公室门边问。
宋书心里一顿。
栾巧倾表情纠结几秒,她咬咬牙,“我跟你一起去。”
等秦楼和栾巧倾给两位长辈打了招呼,宋书便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总经理,秦楼;这位是人事部部长,栾巧倾。”
“……对。”栾巧倾心虚地应下。
值班人员小心归拢好栾巧倾自己盖章的证明,一边拿钥匙给档案室开门,一边陪着笑问:“栾部长,您来是准备查点什么,我对这片比较熟悉,我帮您找可以吗?”
厨房的玻璃推拉门一关,抽油烟机一开,高功率带来的抽气声遮住了里外所有的动静,把别墅一楼的客厅和厨房隔绝得像两个世界一样。
“我还没,先出来溜达溜达。小秦你不是知道么,我那老婆子最喜欢念叨我了,我要是不出来她肯定还得唠叨——”
秦楼想了想,低下眼凑得近了些,“可以,那你亲我一下。”
“……你到现在还吃巧巧的醋?”
等两人进到厨房,梅静涵还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栾巧倾,“你们秦总年纪轻轻,这么有能力,还这么不端官架子——真是好平易近人的噢。”
尾声扭曲。
卸掉略有犀利的职业妆后显得格外青春感的“秦情”散着长发,身后站着个比她高出二十公分、还裸着胸膛穿着浴袍的男人。
宋书正想着该怎么开口刺探出这个“不太对”的存在点时,她就听见身后,洗手间方向传来低哑慵懒散漫的男声——
“进了一家门,不是一家人么,你还这么跟我客气了?”
“嗯。”
秦楼充耳未闻。
栾巧倾只能强行拉回理智,硬着头皮解释:“最近人事部的新、新规,刚刚开始试行,还没来得及上报22层总经理办公室。”
秦楼似乎感觉到宋书的迟疑,他回眸,嘴角一勾,“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看望你父母的吗?”
挂断电话,宋书目光带着淡淡笑意,扫过后视镜里表情不自在的栾巧倾。
秦楼没有说话,更紧地拥住她。
“你不如回忆一下,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栾巧倾站在“秦情”的公寓门外。在心底练习了几遍待会见到秦情要说的话后,栾巧倾深吸一口气,屏住,敲门。开门后的阴影很高,栾巧倾下意识地选择了脑海里“来开门的人不是秦情”的那个方案。
“你……”
宋书心底稍松了口气,再转回头时就见对面栾巧倾拉着长脸,一副“你们俩当我是死的吗”的沉重表情。
宋书走开之前,微侧过身看向秦楼,“秦总……”
“所以栾部长今天过来,是为了做员工家访?”
栾巧倾:“……”
“……”
“巧巧……”
秦楼身影一僵。
秦楼落后两步,跟在宋书身旁,也趁机拉住了人。
栾巧倾失魂落魄地往里走。
“宝贝?”
她这会儿如果说个“不”字,那就相当于在栾巧倾面前拆自己刚刚搭起来的台子了。
“……!”
“既然这样,那试行前的资料准备、人员安排、家访过程的案例报告应该都在吧?下周送到22层,我看看效果如何。”
所以看到她在非工作日出现在公司,还是头一回。
两分钟后,栾巧倾从档案室走出来,快步离开公司。
那个低哑的声音懒散散地探出来。
宋书回神,莞尔一笑,“怎么会?我想我父母应该也会很开心我能这么快就带公司的朋友回去看望他们了。”
栾巧倾挤出笑容,“那就好。”
眯眼看了两秒,他对着走在前面的秦情笑起来,“小秦,又回家看你爸妈来了?”
宋书遗憾地笑笑:“那真是不巧,今天是周末,我准备要去我父母家探望他们一下的。”
再加上玻璃门是磨砂的,又刻着各种繁复而颜色缤纷的花纹,基本上里外看不见任何东西——进了厨房,秦楼大胆多了。
宋书想了想,“余起笙好像是这样告诉他们的。”
沉默几秒,他不甘心地问:“所以他们真以为你和余起笙是未婚夫妻关系?”
“……”
“……”
“秦小姐,不方便吗?”栾巧倾有些逼人地问。
回家的路上,坐在秦楼的车里,宋书当着后排栾巧倾和驾驶座上秦楼的面,给父母去了电话。
宋书被这话梗了下。
“好,麻烦你了。”
Vio资本是个不剥削员工的好公司,工作时间上一贯实行955制度,周六的办公楼里除去为了业绩自行加班加点的员工外,并没有多少人在。
“你和叔叔阿姨生活很多年了?”
宋书心里感慨。
在心底咒骂怨念了秦楼几句,栾巧倾面上强撑住笑,“是啊,我们秦总可,平易近人了呢。”
“……不多。”
秦楼:“……”
“……”
他回头给7楼档案室打电话询问值班情况的时候,跟自己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做手势,“今天部长情绪状态不太对,你们离着远一点。”
“过了。”
停了几秒,宋书还是无奈地抬起手,帮他立起衬衫的衣领,然后挽着领带慢慢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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