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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夹起香烟，轻吸了口，撑在两人之间的手向上抬起，拎住侍应生服最前的那条领带——
“不喜欢，但可以忍。”
话声戛然停住。
“我没有……”
被那冷漠一刺，女孩儿眼底疏懒滞住。
商骁听了，淡声道：“不是前辈。”
苏荷一呆，结巴了。
“……”
“行了，进去吧。”
差了的那点是因为她抬头了。
苏荷收回目光，无奈望向计安安。
到极近时她停了下来，声音被烟熏得喑哑，带一点迷离的笑，低低地往人骨子里钻。
“不是……怎么是你？”
三人这才准备往礼堂内进。
“不是。”
等商骁背影远去，计安安憋了好一会儿的话蹦豆子似的跳出来了。
“唔，因为有点小意外。”
他点了点头。
“未必。”
语气轻忽又亵玩。
生无可恋.jpg
方才的急促一抹而逝，他身旁的安保像是再看他的脸像是看见了面镜子——“镜子”上是和安保一样的惶恐与谄媚相结合的表情。
红唇抵上。
漆黑眸子深邃熠熠，漂亮得像是藏了星河。
林菡脸色一变，压着不甘收回手。
“龚制片，您——”
欠扁得很。
明明她才是当红小花旦，而苏荷不过是个没多少名气的十八线！
须臾之后，藏下的凌厉把迷离撕得粉碎，艳抹的红唇蓦然一勾。
她很清楚——
长直的黑发被拽掉了发带，披了满肩，虚掩着张娇俏微尖的瓜子脸。女孩儿细长的眼角微微吊起，眼神迷离又疏倦。艳抹的红唇间，还懒懒衔着根细长一点猩红的香烟。
“……”
须臾后，他淡淡一哂。
不但没有，停到她面前的人还一抬手，把她脸蛋转回来了。
纵使计安安满心茫然，也不敢多问，她只能忍着好奇，坐在礼堂等候区一直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从试镜房间出来的苏荷。
“骁神，你能……帮我个忙吗？”
制片人：“？”
“哎，那你，陪睡么？”
“今天的太阳真亮啊。”
龚制片不客气地说着，扔下最后一句话，甩手走了——
“没别人了，只有我能借给你。”
此时安保已经处理完，拿了个试镜的顺序牌，没好气地递给计安安。
坐下来的是个皮衣皮裙的女孩儿，昏暗光下和妆间年龄难辨。
商骁不怪。
她强笑，声音轻柔地撒着娇问：“龚制片，您前天晚上还答应给我女主角呢，您不会是忘了吧？”
一次还能当玩笑，两次这制片人就不敢笑了——
一丝明悟划过女孩儿被光衬得色泽稍浅的眼瞳，她轻勾了唇，细长葱白的手指娴熟地夹住了烟。
苏荷：“需要临时加试一场。”
秦淮的人设里没有讨厌香烟这一条，剧情和台词也从这儿偏了。
苏荷迟疑了下，目光跳过计安安的肩头，落到她身后的商骁身上。
苏荷：“真不用那么辛苦……”
商骁微微挑眉，“不想要？”
苏荷抬头，表情浮夸得丝毫不像一个刚通过艰难试镜的专业演员——
“我去打个电话。”
“哎。”
请天神当司机？
计安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嘀咕出来：“我怀疑，林菡最大的凭仗除了她的后台外，就是能从制片人那儿得知剧组到底想看到怎样的表演。”
只不过进来的人比她想象中高了不少，所以踩着小高跟皮鞋的苏荷平抬起眼，第一眼却只看到了那身修挺的侍应生服装。
一口薄荷味的烟，被她强硬渡进了男人唇间。
被皮质衣裙包裹着的身体无骨一般柔软地贴进沙发里，那一笑顾盼，像只坐在树枝上晃着腿儿勾引书生的妖精。
商骁眼神微动。
苏荷按顺序牌去后台准备，计安安坐在位置上不安挪动，就好像椅子面上放了针似的。
听见男人冷淡声线，站在前面的计安安呆滞地扭回头去：“？？”
制片人心里隐有猜测，面上却分毫不敢露，只赔着笑。
林菡这样在心底重复了不知多少遍。
那一瞬间，她眸里的迷离疏懒都被划破，露出一丝凌厉来。只是没用几秒，就错觉似的消失不见了。
苏荷哑然。
苏荷一怔，下意识抬眼。对上那人深邃目光后，她好像就再也藏不住心底那些念头了。
“……啊？”
——
棒球帽檐微掀起，露出一双眼眸，漆黑深邃，冷淡且慑人。
商骁垂眼，淡淡一哂。
“上面压下话来，那就不是我一个人决定得了的了。而且，林菡，看在你……我实话劝你一句，商骁可远不止是圈内天神这么简单，他的背景可怕着呢。”
只不过比起安保，龚制片把控情绪的火候显然纯熟不少。等他走到商骁三人面前时，表情已经控制到一种分寸合适的喜悦感上。
“他不就是鬼才歌手出道成名、一炮而红的吗，六七年了也没有听说他自己有什么背景啊？”
“更更变态的就是，即便原着里，对这段也是一笔带过，根本没有细提——所以谁也不知道剧组想看到的是段什么样的表演。”
这便是在跟商骁解释怠慢苏荷的问题了。
“加试是第一场的分镜？那段里仇景好像……老板你到底是不想利用骁神，还是不敢在他面前抽烟啊？”
商骁微怔。
“原来是这样，骁神放心，我们绝不会声张。三位快请进吧。”
商骁垂眼，语气平静。
镜子里的人好像是她。
苏荷哭笑不得，看向计安安身后始终未言的商骁，“只是这边离JA比较近，如果方便的话，骁神你的团队里能不能借个人给我用一下？”
“？”
“老板你是想让骁神陪你搭戏？那确实无论林菡找谁，肯定都不如骁神——”
“可是临时加试，老板你找骁神帮什么忙？”
声音也浸着冰雪似的凉意。
“那是因为凭你的档次，还远接触不到他的背景。”
灯光调成了类似夜间酒吧里的昏暗，正中一方L型沙发。沙发围了一半的长方形空地上摆着一张玻璃几，形形色|色的酒瓶搁在上面。
“我明确告诉你，就算你这辈子捆上再多的人，也不可能惹得起他！”
男人一顿，垂下眼，回眸。
他擦了擦额头跑出来的汗，压低声音赔笑。
然而没有。
“……”
商骁也未多言，翻过一页剧本。
“可以。”
“你想让他陪我搭戏，是觉得他真的适合秦淮这个角色，还是觉得剧组不得不卖他面子？”
计安安：“……”
“仇景的那一面，我不想在你面前演。”
因为商骁的出现诱发的不安，使林菡此刻心底对苏荷的嫉妒已经强烈到无法压抑的地步。
苏荷眼底掠过点慌乱。
“……”
“她要试镜的，是哪一场戏。”
这一内核既拢和年轻受众，又贴合时代立意，作品问世后不久，IP市场上就掀起了一波竞价的小高潮。
她下意识张口，出声便是反驳：
“你怕什么呢？”
林菡面上陡然露出点喜色，转身摘下墨镜便笑着向前迎。
苏荷：“……”
“你讨厌它？”
几秒后，她轻声开口。
被跳过的计安安更茫然了。
“什么意外？？”
安保人员回过神，嘲讽，“这名气不大，架子倒不小，参加个试镜带助理也就算了，还得带专门的司——”
加试的这段分镜不再是自由发挥，而是力求还原，故而场景设施和演员服化也要尽力接近剧本了。
龚制片的目光一扫，下一秒就定格在微侧过身的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上。龚制片的表情登时变了。
一只手轻摸了下她的头顶，带着安抚的意味，耳边被狭小房间无限压缩过的声音些微喑哑：
中年人呆了好几秒，才从震惊里反应过来，干巴巴地笑：“骁神可真是风趣。”
“我今天只是司机，来送人的。”
“我头顶上还有老总呢。”
商骁平静淡定，提步走来。
站在那儿的苏荷，对林菡的无视却比商骁来得还要彻底——从林菡出现开始，苏荷就没看过她一眼。
商骁无奈垂眼。
中年人目光复杂地看向她。
苏荷差点忍不住在心底吹一声口哨——
苏荷已经趁机溜了。
礼堂的门砰然合上。
白衬衫打底，收腰黑色西装马甲，胸腹线条流畅有力，不扒衣服也能看得出这人身材有多好。
“……”
“额，老板要试的那部分，这里面没有。”
计安安回头一看，便见商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燃雪》的分镜头剧本。
龚制片：“……？？”
计安安表情顿时也微妙了，“然后？”
但他很快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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