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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过了几秒，几个人醒神过来，慌忙道着歉快步离开。
“闻煜风……！”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教室前面先有个女声抱怨——
——
“你那样是不对的。……不对的，我不喜欢，就不要接受。”
……
——清城的九月底，一早一午的温差素来是能差出两个季节来的。
“我不喜欢。”
闻煜风的目光落到女孩儿微微干涩的唇瓣上。
他昨天见他们煜哥神情冰冷地回了教室，就已经将两人以后“互不相干”的答案套了出来。
他垂着眼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给小了好几号的女孩儿披上，然后将已经停住挣扎的纤细手臂顺着袖口穿进去，穿完再换另一只。最后合上领襟，从上往下，把小西装外套的扣子一颗一颗地系上了。
“……”
秦晴慢慢地仰起脸，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情绪渐渐定住。
“啊，就因为看见了那个杂志。”
“你越是这样叫，我越不想放你走。”
女孩儿身形微顿。
——这人应该是误会自己喝过了吧？
跟昨天一样凶。
男生背伏在浅灰色的软垫上，看起来对前面发生的事情丝毫无动于衷。
秦奶奶笑着摇了摇头。
“啧，学校里还有在这儿幽会的？学到了，这可是个好地方啊！”
几个学生嬉闹着从两人外面的教学楼后门走进来，有眼尖的瞅见了这边暗处的人影——
女孩儿的声音依旧柔软，却带着她自己不肯动摇的执意。
将女孩儿的身形遮掩住之后，他冷眼回眸。
“喝一口，我就放你走。”
提前吃完早饭，秦晴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秦晴忙抬了手，将那瓶矿泉水擎到了两人之间，隔断了有些暧昧的气息相闻。
李响表情犹疑地看了旁边一眼——
“你们这学校，怎么还越来越严厉了？”
她笑着摇头，轻声开口。
从头到尾，动作小心得像是在捧着个一碰就碎的心尖儿宝贝。
秦晴懵然地睁大了漂亮的杏眼。
那边跟齐璐璐聊得火热的李响一见闻煜风终于露了面，一时更是兴起，冲着闻煜风挤眉弄眼了一番，又朝着秦晴的方向示意了好几眼。
因感冒本就生出的寒意，再加上头顶呼呼的风扇吹来的风，由内而外又自外向内地反复侵蚀着秦晴的意识。
大半上午的课结束之后，到了最后一节。
意识模糊的秦晴皱着小脸委屈地想。
女孩儿微怔地抬眼，正瞧见黑眸微熠，如藏星河寥落。
她摇了摇头，开口时软糯的嗓音哑哑的，带着点病理的哭腔。
一回去她就又趴下了，还徒劳地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
好不容易捱到了第三节 课下课，见方晓婧和周围学生都出了教室，秦晴便强撑着到前面去关风扇。
回到教室的方晓婧表情难看地走到了风扇开关旁边，将她们头顶的那个风扇直接调到了最大档。
像是有什么择人而噬的凶兽藏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他抬眼一扫，就已经足以让人僵住表情滞在原地。
“这谁又把风扇关了啊！？”
薄唇扯起的弧度更张扬了三分，微冷的光色在他的黑眸里熠熠——
秦晴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得发白。
闻煜风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望着女孩儿的眸子里两点光华微闪。
他抬起左手手臂，撑到了秦晴身后的墙上，右手则是轻轻一拨，将那矿泉水瓶在自己眼前设下的障碍撇开。
那冷飕飕的语调像是和昨天那些划清界限的话混到了一起，在她的脑海里面搅来搅去。
男生的眼神一深。
放下书包，秦晴去接了杯热水，回到座位上就趴下了。
目光如寒刃，所扫之处像是空气都被劈出裂缝——
……
“……”
“……”
秦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秦晴不解地转回身，看着秦奶奶。
须臾之后，他蓦地直起身，轻笑着退开一步。
想了想，她又摇头否决了自己之前的话。
路上似乎还差点撞了人，秦晴神志不甚清醒地道了歉，连那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看，就绕开回了座位。
“真抱歉，秦晴，我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是。”
他唇角轻轻地抬了起来，虽是在笑，五官也清俊风流，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只有凉而深沉的凶戾。
闻煜风慢慢侧回视线，“之前我警告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昏睡里的秦晴低低地呻|吟了声，撑起小脸来，眼神黯黯。
那人的眼神里有一种她不敢直视的情绪。
“你以为把我给你的水再还给我，就能两清了吗？”
于是前排后排班里班外，所有人都亲眼见着，站在前面的闻校霸蓦地弯下腰去，一把把小姑娘从凳子上抱住捞了起来。
秦晴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下，过了几秒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不负秦奶奶所望，秦晴一到教室里，就怀疑自己是要感冒了。
秦奶奶原本正戴着老花镜翻着餐桌边的报纸，听了这话，她手里一停，笑眯眯地扭头。
过了几秒，她轻轻眨了眨眼。
“热？——用不用我帮你脱？”
她僵了几秒之后，终于回过神，忙站起身快步向着电风扇开关的那面墙走去。
她抬起眼来，怔怔地看着男生。
“……”
齐璐璐。
这一次她无比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而随着她把这前后的话串了起来，尽管还没能完全理解闻煜风是怀着如何的心思，但她的脸颊已经若有所感地微微烫了起来。
以致连对方身上刚运动后的灼|热气息似乎都亲近可察。
被那双眸子用这种带着不自察的委屈情绪的眼神看上一眼，闻煜风就觉着自己所有做过的心理建设全部土崩瓦解，连已经想好的下台阶的话都忘了个干净。
闻煜风的眼神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极快的痛色从里面闪了过去。
之后的早读和大半上午的课，秦晴都上得迷迷糊糊的，连那人是什么时候到了教室她都毫无知觉。
“闻煜风，你放开我。”
停了两秒，他垂了眼，手里的校服外套拎到了女孩儿的面前。
“……我错了。”
同时闻煜风直起腰，压近上身。
这一处于是又只剩了两人的呼吸。
闻煜风替她接了话音。
他蓦地站起身来，动作把旁边的齐璐璐都吓了一跳。
眼睛里不知道因何而来的酸涩感被她驱离。
“甜甜呀，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他视线一瞥，望向了旁边的李响和赵子睿。
这话用词用得暧昧，但无论是语调还是眼神，都只让方晓婧觉着骨缝生寒，恨不能立刻缩成一团把自己塞进什么地缝里也好。
“怎么，现在才觉着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离我越远越好了？”
闻煜风低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晴，“从你第一次看见我，你就应该知道的。——既然已经到现在，那你也只能接受这样一个我。”
李响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心里石头落了地的放松感。
——
昨天被压下去的酸涩一并涌了上来，秦晴慢吞吞地仰起小脸，黯黯的杏眼微微泛着红。
秦晴似懂非懂，听提起了爷爷，她怕触及奶奶的伤心事，也就没敢再细究。
秦晴攥着手里的水瓶，慢慢低下头去。
——
——
过了一会儿，她便收拾好了东西，跟秦奶奶道了声别，就出门去了。
“有些人啊，你若要叫他们认个错，那还不如让他们去油锅里滚上一遭呢。……不是什么性格，都学得会低头的。”
而此时，趴在桌上的秦晴隐隐约约也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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