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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完全敞开。
狄达说完，长吁出一口气，提步往外走。
听到这句，一直情绪淡漠的秦隐终于慢慢皱了眉。他视线缓落，徐徐打量。直盯得狄达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正敬礼过一遍。狄达忍无可忍：“你是对面派来的卧底吧，专门过来搞我心态的？”
“赛前抽烟，不怕教练抽你。”
冯启没敢吱声。
他知道队里看起来狄达最不正经老无赖的，但也数狄达对这场比赛最看的要紧——
显然脑壳坏掉了的只有她自己。
秦隐淡淡一嗤，懒散靠到冷冰冰的瓷砖墙面上：“对着垃圾桶思考人生，是你最新的赛前解压手段？”
纸巾被揉成一团，她木着脸望了望没有遮拦的露天，满浸着凉意的秋风在高楼间穿梭，吹得她情不自禁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外套。
“那跟谁有关——”
没加糖奶，但是是甜的。
谈梨还没来得及按下，显然是有别的“脑壳坏了”的客人也要上来就餐。
是liar的。
【讲道理，她英语发音还真有点好听……】
狄达乐得清闲，尼古丁的气息让他紧绷得有点发僵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尤上点头。
“滚。”
狄达：“不然都是17，都第一回正儿八经参加世界赛，咋你就啥事没有，他就紧张成那德行？”
是一颗l型的耳钉。
谈梨嘴角弯起来。
“阿嚏。”
电梯门被漆成一种淡金色，表面光可鉴人。旁边不显示楼层，但上行停止的光钮恰巧闪烁着亮了起来。
房间里安静得叫人憋闷。
【肯定是嫉妒你今天太美了，自惭形秽呗】
即便有特意加装的隔音设备，里间的临时会议室门缝里仍旧能透出一点细微的争吵杂音。
她松开手，低下头去尝了口侍者最后送上来的黑咖啡。
狄达：“……”
事实证明，秦隐这一身liar的打扮不仅吓着狄达了，队里其他人也震得不轻。
然后狄达转回去，对秦隐说：“你看，我就说你这一身既装逼又吓人。”
狄达声音戛然而止。
谈梨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
秦隐不恼反笑，虽然淡得可以忽略不计：“就这样，保持状态。”
紧张到刚刚打火的时候，手竟然还抖了下。
梯门内，举着自|拍杆的连佳期脸上的营业笑容僵住。
唯独狄达，今年22，在职业赛场上已经算是老将了。从去年开始就有媒体捕风捉影地探查他什么时候退役，更有部分偏激粉丝，只要看上路发挥不佳就甩锅狄达年龄，恶语相向“劝”他退役。
主办方安排的地方，抽烟室就在卫生间外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有点刺鼻的廉价香水的味道，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空气清新剂，醺得狄达一进来就皱紧了眉。他停到吸烟筒前，掏出火机打了火，狠狠地抽了一口，吐气。
狄达来市好些年了，平常不太显，但一急了方言味就按不住地往外冒。
心虚得习惯成自然，狄达下意识偷偷把烟捻灭了的时候，才想起面前这人已经不是他们队长了。
秦隐说完，习惯性地要去摘口罩，只是修长指节勾上耳后棉带，他又停住了。
冯启最先反应，乐得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飞扑上前：“i哥！”
【你们醒醒】
至于唯一单独活动的正选……
“谁想投降了！？”狄达被戳痛脚，差点跳起来。
谈梨想到这一点时，正停在顶层的电梯间内。
转身的那一瞬间他沉下眸色，和狄达并肩往训练室走去。
冯启被这样一张老脸怼着，心理压力略大，扛了几秒没忍住，摸着额头心虚问：“达哥，你看我干嘛？”
“刚刚问，在路上，估摸快了。”“哦哦，那就好。”
弹幕里一阵刷过。
“梨子，你要不要和我直播间的粉丝打声招呼，他们其中也有人蛮喜欢你的呢。”
酒店顶楼的秋风里，谈梨捂着纸巾打了个喷嚏。
审视两秒，狄达转回头，露出张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老脸，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格外沧桑。
“……嗤，就这点出息。”
狄达咧嘴笑了，恢复到平常模样：“谁说不是呢。走吧i神，训练室里还有位失足少年等着你拯救呢。”
冯启：“……”
“可能，我去年毕竟也作为二队选手，观摩了一下世界赛氛围？”
冯启：“？”
半晌，他闭了闭眼：“你就当我放屁吧，不是怪你走，也没人能怪你。谁不得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呢？要不是你领着zxn扛过最难的一年，今年的zxn还不定在哪儿呢。”
这种天气，就算是中午，上楼顶餐厅吹风吃午餐，她一定是脑壳坏掉了。
“卧槽！”
出去别说22岁，32可能都有人信。
“嗯，”秦隐冷淡又骚气地一笑，“‘女粉’咬的。”
日哦，刚刚不该喝咖啡的……
训练区原本就频率不高的敲击声慢慢停下来一个。冯启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沙发区，转回来。
东南角是临时训练区，包括替补在内每人配备一台电脑，狄达（dida）和冯启（fengqi）正在各自的电脑桌前做自定义练习，键盘和鼠标敲击的声音都轻软且频率不高。
“好巧哦，你们看，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梨子呢！”
【她简直像个怪胎哎，疯子似的，反正就跟正常人不一样，难怪liar当初叫她做梦呢。】
训练室里看起来数他最放松，软得都快在椅子里瘫成一坨泥巴，但其实他自己和队里其他人都知道，他比谁都紧张。
抱着看看同类的心情，谈梨目视着电梯门在面前徐徐打开。在梯门门缝拉开到足够一个人通过前，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出来。
半晌，他撸了一把脸，自嘲笑笑：“我当然想赢，我他吗比谁都想赢。但比赛这种事，又不是靠意念。”
路过秦隐身旁时，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动了动声：“说出来就舒服了？”
上午，主办方安排的zxn战队备战室里，教练组和数据分析组还在里屋对几套备战方案做最后的研讨。
【……】
“还能怎么样。”狄达说完这一句就沉默下来。
秦隐淡淡一笑：“出息。”
卫生间似乎没人，半根香烟烧没了，也不见有第二道人影出现过。
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黑色运动夹克，黑色长裤。
秦隐进来后就摘了棒球帽，声音在口罩后面低低哑哑的，似笑非笑：“工作人员领着走了小门，别怕。”
秦隐闻言一垂眼，懒洋洋地勾下口罩带子：“跟你们没关。”
狄达停下：“嗯，贼他妈爽。”
狄达没停嘴：“那时候全队状态低迷，要是把你换成livg，连世界赛的门票我们都未必拿得着，还谈个屁四强决赛——”
单身狗木住脸。
秦隐没说话。
狄达没回头：“出去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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