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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的目光扫过这里，无奈地说：“明明经常闹胃病，还总喜欢起来空腹喝冰牛奶——你这个坏习惯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盛笙习惯性地在心里做了个粗略判断，有结论时他已经停到肖一炀身旁：“你的早餐。”
厨房里，负责照顾他们饮食的阿姨正在准备“早餐”。见到盛笙出来，这位已经在基地待了几年的阿姨熟悉地和他打招呼：“起来了？”
“笙哥，你在找牛奶吗？”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
“玛德他又开始骚了……”肖一炀嚼着饭，盯着那张照片含混不清地说。
丁姨笑呵呵地道：“他说，别人没问题，笙哥不行啊。笙哥一摘眼镜肯定就跟眼前打了马赛克一样，万一从楼梯上摔下来，楼梯那么硬，摔成傻子怎么办？粉丝肯定说你们虐待队员！——你们经理被他气得不行，第二天就给全换上厚毯子了。”
要说唯一和整栋楼格格不入的地方……
肖一炀吓得“卧槽”了声，惊愕扭头看到盛笙后，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本能去挡显示屏上的内容。
“嗯，不吃了。丁姨你给其他人准备就好。”
“嗯，丁姨下午好。”盛笙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拉开那面四开冰箱的其中一扇门。
等离开肖一炀视线，他低了低眼，看着手里牛奶盒子上汇聚成滴的水珠。盛笙轻笑了声：“说出这种骗人的鬼话，还敢当自己长大了呢。”
谈梨一僵。
“好。”
“哎你们那手哪能拿东西呀，我来我来。”丁姨说着就要关火。
WWW战队基地这栋主楼有4层，一楼以训练区为主，2楼多是队员个人寝室套间。楼内都是现代极简风格，无论走廊两边挂着的壁画，还是廊灯和门窗的设计，处处透着干净利落的线条感。
听出迟疑，盛笙眯了下眼，然后抛了杀手锏：“我是不是有点唐突了？其实只是因为年纪，今年说不定就是我最后一次正选参加全球总决赛，我怕之后没机会让你再看到，所以才这样说的。你既然为难，那就算了。”
“啊，是、是吗？”肖一炀心虚地挪开眼。
盛笙停在楼梯口前。
谈梨歪回头笑了下：“当然了，盛喃是他亲妹妹，而我和盛喃刚会爬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盛笙笑得很温柔：“我只是问问，你不用那么激动。”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在几十秒后才慢慢平息下来。
肖一炀只觉得自己单肩犹如负重千斤。
对着谈梨茫然的眼神，秦隐淡定地走到她身侧，停下：“我发现，你开始接受我了。按之前，你是不会给我讲你以前的朋友和身边关系的。”
盛笙说完，就拿着已经在外壳敷上一层水雾的牛奶盒准备离开。
他回头看一眼已经合上的房门，想了想还是懒得进去拿外套。于是盛笙转回身，往长廊中间的楼梯口走去。
盛笙没再往自己电脑桌走，而是调了个头，直接出了训练区。
那张图片似乎做了刻意的虚化处理，再加上拍摄房间的灯光也比较昏暗，两位主人公的五官不是非常清晰，只能看出大致的骨相轮廓。
更显眼的，还是两人靠在一起的手腕上，颜色粉|嫩的护腕。
牛奶盒子上一点水雾也没了。
楼梯原本是光可鉴人的云纹大理石铺就，但现在已经被铺上有几公分厚度的红毯。
第一次古怪是肖一炀那天排位，和梨子撞到了一起，当时他前后矛盾的话，和明显心虚的状态。
看着水珠一颗颗流下牛奶盒的外壁，盛笙也在记忆里一点点捋起信息。
秦隐：“？”
等手拦上去了，他大概想明白自己这行为有多欲盖弥彰，又尴尬地把手垂回来：“笙、笙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直到盛笙的手离开，似乎转过身就准备回自己位置了。肖一炀心底松了口气，心虚地再扒一口炒饭。
“没什么，没什么。”谈梨乐得没心没肺。
第二次古怪是那个最大债权人的电话，按照队友的说法和肖一炀之后的通话，不难猜出他最大可能是联系了Liar，而之后回到训练区，肖一炀第二次提起谈梨。
盛笙怔了几秒，垂眸。看着手里的热牛奶，他无奈地笑了声。
见盛笙似乎信了，肖一炀连忙点头：“一定，我绝不犯原则性错误。”
停在那大片倾泻到地板上的阳光里时，他手机里已经响起女孩漫不经心的声音：“笙哥？”
“要喝完哦，不然待会儿我让经理检查。”
“没激动，丁姨今天做的炒饭有点点滑口，你突然说话，我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呛了下。”肖一炀兜得很稳。“你既然不认识梨子，也不认识她男朋友，一早起来看她照片动态做什么？”
“你。”
所幸盛笙这会儿注意力只在照片上，没察觉肖一炀这片刻里的不自然。
谈梨眼神一醒：“你才刺猬。”
过去几秒没听见声音，谈梨意外地回头，然后她怔了下：“你笑什么？”
“害，我是那种人吗？”
秦隐无奈望她。
“笙哥，你太会开玩笑了，梨子我都没见过，她男朋友我怎么可能认识啊？”
两三年前其他队友的哀嚎犹在耳畔，盛笙好笑地摇了摇头，踩着柔软的地毯走下楼去。
“快三点了，不早了。”盛笙说完，放下餐盘的手轻拍了拍肖一炀的肩，“倒是你，怎么这个点就起来了？听我过来还吓一跳，一个人在看小黄|片呢？”
盛笙回头：“什么？”
盛笙着实没想到这个答复。
“怎么会？以你的状态，至少可以打两年正选位置！”谈梨声音着急了点，然后她松下口，“好吧，那等具体的赛程安排出来，我一定去看。”
肖一炀从厨房里走出来，晃着手里的牛奶盒子：“在我这儿呢，给。”
几秒后，他垂手将牛奶盒放到客厅的桌上。然后盛笙拿出手机，走向基地一楼大平层最南侧尽头的落地窗。
盛笙抬头，就见肖一炀对着他呲着雪白整齐的牙，得意洋洋地朝他笑：“动不动就胃疼得战损状态就不要喝冰牛奶了嘛。还说我小孩呢，我看笙哥你耍任性的时候也像没长大。”
秦隐停顿了下，轻眯起眼：“是什么？”
丁姨转到一半又停住，她想起什么：“当初楼梯上加地毯也是他的主意，一起来就窜去餐厅，拎着你们经理非得要加毯子。你们经理说又不是孩子，总不会总摔跤，你知道一炀怎么说的吗？”
“哎……”肖一炀理亏，蔫蔫地捂着脑袋，嘟囔了句，“我也就比笙哥你小一年多，你别总拿我当个小孩儿似的，我在联盟里也算老将了好不好……”“你，老将？”
盛笙随手，力道极轻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带着点温和的玩笑意味：“眼看就要小组赛了，专心点，让教练抓到你在训练区不务正业，小心挨训。”
“哎？啊，没，没事。”肖一炀对着镜片后那双温和笑眼，脑子转得飞快，“我是说那个护腕颜色，哈哈，骚粉色，这颜色都敢戴，这个梨子真的很大胆啊哈哈。”
盛笙已经走回来，从备菜桌上拿起一只方形的白瓷碟：“这是给他准备的吧，我帮他拿过去好了。”
“我知道，因为你怕见到Liar。”盛笙语气轻松，“但今年不一样了，他不会出现在赛场上了——对你来说也是个好事，不是么？”
挂断电话，盛笙扶了扶眼镜。镜片上仿佛掠过一点凌厉的反光。等他再转身，面上笑容已经温和如常了。
对面沉默几秒：“笙哥，我不去比赛现场，你知道的。”
“啊……好吧，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