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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家庭伦理构造?
“……”
说完,谈梨停下,原地转身,背扣着手无辜地看向秦隐。
谈梨一怔。
“没事。”谈梨笑着转开,几秒后,她又认命转回来,“好吧,我实在有点好奇。”
“咦,她之前明明说听到你旁边有一个很亲近的女孩子的声音。”
所以即便想回忆,那些没上心过只偶尔听到的琐碎信息也找不着来源。
计程车把两人送到生态餐厅外。
再次想起那句“困觉吗小哥哥”,谈梨立刻带上恭谨谦让有分寸的微笑:“不了不了,还是您亲自来。”
“啊。”
“……外婆好。”
“既然你外婆要见你男朋友,那你今晚怎么办,找你的二四六么。”
等终于停住,谈梨转回来,眼角眉梢还有笑意余留:“你真这么跟他说的啊?”
“?”
“上次是朋友儿子,这次干脆是朋友一家了。还拉上外婆……他是以为人多就能赢了?”
在侍者朝他们做迎宾礼并躬身去拉开房门时,谈梨想起来回头嘱咐秦隐:“我舅舅现在人在国外,应该只有我外婆和谈文谦两个人过来,进去以后见到老太太,你就跟我一样喊外婆吧。”
“这样啊,”谈梨点点头,“叔叔性格……真好。”
她扭过身去,憋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小姑娘哈哈哈地乐起来。
“嗯。”
秦隐不答。
谈梨不想为难秦隐,放弃得很快。
秦隐撩起眼:“给我父母打电话,推掉今晚晚餐的约定——你来?”
“宝贝儿子啊,我听萧姐说你可能交女朋友了?真的假的?”
身旁突然没了声音。
“唔,比如现在……”谈梨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下午3点半,还剩3个小时到晚餐时间,我可以先带你去老蔡那里打排位。然后请你吃饭。”
“嗯。”
“外婆?”
是她理解的那个“解决了”吗?
“你真没交女朋友?”
“你怎么说。”
“走吧。”
过去两秒,谈梨才终于反应过来二四六指的是谁,她弯眼失笑:“不敢不敢,那位比我还莽。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
这对答如流让旁边的谈梨很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谈梨愣了下。
秦隐:“看我做什么。”
秦隐撇出一声低而清冷的笑:“谢谢你?”
“假的。”
眼神好像有点……
“……?”
秦隐垂眸,认真应下:“好。”
秦隐收回视线:“他毕竟是你父亲。”
秦隐就那样望了她几秒,眼帘一扫,眼睫垂了回去。他随手拿起搁在一旁的包,长腿收回从桌前起身。
“萧姐我——嗷……”
“?”
女孩的声音是秦隐第一次听到的、完完全全收敛了爪牙的乖巧——
“啊,是吗,我已经忘了。”谈梨非常坦诚,“他问你为什么出现在F大了?”
“好了。”乱七八糟的声音结束后,冷淡的女声回到电话里,“解决了。有什么事情,说吧。”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低而清越。只是尾音压出了一丝叹意。
这个姿势保持了三秒,她抬了一点点头,睁开一只眼睛,认错都古灵精怪得气人——
秦隐回眸,就见小姑娘洋溢着笑,托着脸看他。
秦隐听见谈梨后半句自言自语,微微顿眸:“谈文谦”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似乎在哪个长辈那里听到过。
秦隐撩起眼帘,静等她开口。
“梨子,我听谈家那边打来电话,你父亲说你,交到男朋友了?”
日哦。
垂下的眼睫晃碎掉那一点清冷的笑意,直身和谈梨擦肩而过时,那人又恢复惯常的性冷淡模样。
这一次订的包厢依然是上次的树洞厅,谈梨轻车熟路地踏上圆拱桥,走过“水帘洞”,和秦隐一起到了那个大树桩子外面。
对上那双凉凉淡淡似笑非笑的漆黑眸子,谈梨怂得极快,她巴掌一拍十指一合,食指指尖在额头上抵住,作叩首状。
“那你怎么说的?”
在F大校区周围,最拿得出手的餐厅自然还是那家把自己逼格身价抬得很高的生态餐厅。
秦隐闻言停身。
“那开免提让我也听听我们宝贝儿子的声音吧呜呜……”
一餐晚饭用上“祝”,听起来有种别扭的隆重。
宝贝儿子的妈是他萧姐?
“爸,妈。晚上好。”
“你萧姐去洗手间了,不在。”
不愧是性冷淡。
“叔叔一定很爱阿姨。”
“嗯。”
踏上几级木纹质地的石头台阶,到达树桩门前。
沉默在微凉的秋意里发酵了片刻。
女声终于再次开口:“是学校里有事,还是你个人私事?”
“客气客气。”
但秦隐想起半个多月前那个深夜,他在教学楼前滂沱的大雨里无意听见的谈梨的电话……那也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小疯子失态。
“我真不知道是阿姨,如果她误会了,我可以打电话给她解释。”
“等等。”
谈梨:“……?”
秦隐垂回眼,唇角淡勾:“她听错了。”
所以毫无意外的,谈梨外婆和谈文谦选定的晚餐地点依然是那里。
秦隐唇角不明显地抬了下。
肖一炀若是在场,一定免不了扼腕叹息——
谈梨怔了两秒,冷笑了下。
要不是秦隐见惯了她张牙舞爪、恣意憋坏的劲儿,那大概真就要被这水汪汪的眼神骗过去了。
“可是老婆你身上香香的我喜欢这个味道……”
“嗯?”谈梨停住。
“没有,真的很好。对阿姨的称呼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很可爱。”谈梨认真道。
“……”
谈梨眼底嘲弄被冷浸透,但最后还是慢慢按捺下去。
秦隐不疾不徐地接了后半句:“一旦有能力的父母下了狠心整治子女,你会吃亏的。”
她不看旁人,只朝老太太乖巧又甜地笑:“外婆晚上好。”
回过神,谈梨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嘲笑:“他能拿我怎么样?我又没有什么需要他——”
“对不起,我错了。”
等了两秒,身旁安静,谈梨搭在他臂弯间的手偷戳了戳他。
“……”
秦隐一顿。
谈梨说完仰起脸,讨表扬似的灿烂笑:“怎么样,我的计划是不是很完美?”
“我这边,”秦隐停了下,搭在膝上的指节轻敲了敲,“学校里临时有事,我要晚一些过去。”
两人并肩,无声地走出去几米,秦隐突然问:“你要怎么办。”
“那之前的声音怎么回事?”
“……”
秦隐答应陪谈梨同去后,两人到F大校门外搭上计程车,直奔餐厅。
秦隐冷淡勾唇,带点嘲弄:“他一直很妻奴。”
她摸出电话。
“……”
她停住,等秦隐接一句。
谈梨果然见到一对陌生的夫妇坐在桌旁,似乎在与她家里那位老太太攀谈。听见门口响动,连带谈文谦,四人目光一齐落过来。
计程车内。
谈梨挽着秦隐,停住。
她转过头,也把思绪拽回来,惊讶地看着秦隐:“哇哦,小哥哥,你是福尔摩斯转世吗,怎么连这都猜得到?”
“啊?”谈梨回眸。
“嗯?”
谈梨十分感动性冷淡的临危相助,对他关心慰问一路了,此时自然也不会放过:“你要打电话吗小哥哥,手酸不酸呀小哥哥?需要我给你举着手机吗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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