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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玖玖尾音有些发颤，最后只强压了，换做笑意，“您这是做什么呀……我天天在学校里被一帮半大孩子折腾得要哭，回家了您还折腾我？”
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林晏清点头。
一家人就是主人，外来就是客人，岳余君刚准备说寒时两句，便见自己前一秒还对着客人凶巴巴的女婿，一扭脸就憋憋屈屈地看着自己——
“我只知道，能牵着你进民政局，我已经很满意了。其他的……”
林晏清笑着问：“那婚礼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呢？我一定给你包个最大的红包啊。”
他抬眸，望着林晏清嘴角一勾——
岳余君：“……”
岳余君点头。
“不认识。”
岳余君惊讶地问：“你们关系那么熟啊？”
岳余君说着，眼眶有些湿润。
一墙之隔外，背靠着墙面，左膝微屈，右腿笔直撑着的寒时仰了仰头，颈线修长地绷紧。
唇舌纠缠间，丁玖玖听见他忿忿的哑声在两人之间弥漫交叠——
门外，林晏清苦笑了下，摇摇头。
招待林晏清坐下后，岳余君有点责怪地看寒时，“怎么把客人关门外呢？”
丁玖玖被他亲得晕乎，茫然地睁着杏眼看他：“……？”
他就没见过比寒时更记仇的人。
这次，没等丁玖玖接话，旁边寒时毫无诚意地“啊”了一声，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想都别想。除了这件事以外，别的我都可以接受。”
“……”
“你们上周，是已经把证领了吧？”
吃过午饭，林晏清告辞后，丁玖玖和寒时也作别了岳余君，踏上了返程的路。
*
寒时难得有些懊恼，他低下头去，泄愤似的在女孩儿唇上轻咬了下。
“是每一次都很不愉快。”
“也不至于恐惧……就是想再等等。”
丁玖玖狐疑地看他。
“那也问一问嘛。”
“砰”的一声闷响，防盗门摔上了。
“没门。”
“刚想起来，已经有人了。”
“不提这些，不提这些……”
女孩儿眼眸晶亮，“妈，您别想那么多。我很了解自己……尤其是在过去的这两年里，我没有再比这时候更了解自己了。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有多不可替代，我已经深切地感知了两年——我喜欢他，也爱他，就想他爱我一样，这一点我不会怀疑。”
“嗯，敲门了，我还没来得及进就关上了。”
丁玖玖正在水台前清摘绿色叶菜，听见门响后，却半天不见母亲过来。
“你们年轻人那些情啊爱啊，到我们这个年纪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但是玖玖自从和他在一起以后，常常让我感觉，老天爷把我亏欠她的，都弥补给她了……所以啊，寒时这个女婿，我不能更满意了。”
须臾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丁玖玖失笑。
“妈妈这不是笑话你，只是高兴。”
丁玖玖难能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你来晚了一点。”
“我也要。”
丁玖玖轻呼出那口气，莞尔。
寒时：“……”
林晏清：“……”
“您……”
尽管来之前便说好会让人送餐席到家，但他们进门后，岳余君仍在厨房里忙活。
“我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你想推迟，那我们就推迟；如果你不想办了，那我们就不办。除了那张结婚证以外，到八十岁我也可以只是你的男朋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你一直拥有自由、独立、单身生活的权利。”
寒时闻言低笑了声。
“我以为，你会追问我婚礼的事情。”
“妈，他第一次见面就打我，之后还跟我抢玖玖，尤其大学那时候，玖玖还——”
“嗯，那敲定婚期，一定要事先通知我。”林晏清玩笑地说。“——我还想给你做伴郎呢。”
过了几秒，他缓缓收了笑，一张清俊的脸上逐渐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然而，事实证明，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个宝贝女婿的战斗力。
“你啊……”
寒时停顿了下，又哑声笑着低下头去——
她不由不解地扭回头看。
寒时：“我以为卖保险的上门了。”
“……妈？”
寒时转回头，笑着打断她。
“所以妈妈现在是高兴啊，没白等、也没等多久，终于遇上了这么一个人，能让我的女儿有自己的小心思、小任性了——你说我开不开心？”
“所以，永远不需要害怕什么；你仍然可以像过去的二十多年那样生活，我只是自私地在你未来的生命里为自己要来一个理所当然地爱你的位置……其余的，我会等你准备好，随时乐于接受你给予我的一切惊喜；但除了你主动提出之外，我绝不逼迫也不奢求。”
他纠正——
岳余君听得迟疑。
丁玖玖苦了苦脸，“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好像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这样。现在突然要有一个人踏进我的生活了，以后会朝夕相处、日日相对，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所以就想再等一等自己能心情平定地接受这一切，再陪他办一场全心投入的婚礼。”
“妈……”
寒时俯下身去。
桃花眼微微狭起来，男人再开口时，声线也压得低沉——
选了个难得空闲的周末，寒时和丁玖玖一起上门看望岳余君。
“……还没有。”丁玖玖垂眼。
他家小领导啊。
——
“清子，你觉得寒时这人怎么样？”
“嗯？”丁玖玖奇怪地看向母亲。
声音似乎还有点委屈。
丁玖玖靠在寒时的怀里，眸子随着他的话音微微颤动。
“……”丁玖玖被母亲看得有些不自在，“您……怎么还笑话我了？”
“民政局，不管是我还是你，这辈子都别想去第二次。”
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问：“你难道是……不喜欢寒时？”
寒时正想着，家里防盗门的门铃突然被人按响。
“玖玖，我听阿姨说，你们已经领证了？”
寒时停了一下。
“……”
“那你是不是甚至不介意，再陪我去民政局一趟？”
随即他笑说：“对玖玖很好，也是我第一次见玖玖这样喜欢一个人。”
“……”
“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秦楼和宋书。”
丁玖玖轻笑出声，但仍忍不住逗他——
岳余君笑，“你给小寒也盛一碗嘛。”
始终望着车窗外的丁玖玖忍不住回过头，看向身旁的寒时。
岳余君含笑叹了口气。
岳余君眉头稍松。
“单身狗”林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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