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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已经被人塞了一只杯子。
两人目光相交。
是醉了还是没醉，丁玖玖也分辨不出。
直到被枕边的手机一通连环夺命call，从周公那盘黑白棋前硬生生薅了回来。
丁玖玖气得想笑。
还带着火烫的余温，灼得丁玖玖耳膜都疼。
于是这片分教区的负责人就成了丁玖玖。那休息室和会议室，也成为她休息办公以及跟队里三个小组长开会的地方。
“哎呦，小丁老师，你可算来了！”
而食指中指下，还扣着高脚杯的杯底，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晃。
偏丁玖玖似乎毫无所察，只低眉顺眼，一副恬然安静，“寒先生如果不怪，那我先回学校了。”
“……”
不等身后那些吓醒了酒的人拦，女孩儿仰头喝空。
他咬着旁人听不懂的重音，似笑非笑，目光冷望向女孩儿。
这一趟所谓“工作”，换个读法就念“陪酒”了。
搭在桌沿的指节不为人察地轻抽了下。
满目佳肴，没动。
声音哑得像是刚连轴转开完了十场演唱会。
——
“……”
到地方一看。
临踏进校门的前一秒，她听见身后有个松懒的嗓音带笑，震得阳光都在脚边抖。
丁玖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四合楼内走。
转手往地上一掼。
只剩这一缕魂儿，不甘心地飘上来。
她只得捏紧了手里的杯子，涩声张口，“这杯我敬寒先生。之前的事情……抱歉。”
这一年总负责人还是卢平浩，只不过没了前年那种特殊状况，卢平浩多数时间都是在镇里统筹。
倚在椅子里假寐的寒时，眼皮却重重地一跳。
……你是在怕，还是在期待啊，丁玖玖？
却等了半天，一口气快噎得背过去，也没能等到。
始作俑者瞪着面前的女孩儿，气得眼里发红。
因为万一是后者，那你以为的自己伤好了，痂褪了，就都只成了你以为。
没人知道他“好”的是什么。
无论往哪儿导，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亲亲昵昵，也不知道是在背哪一块山头的导游资料？
“小丁……睡觉呢？”
丁玖玖靠人类残存的动物本能往绿色那儿一拨，接起电话。
然而她第三遍自我催眠还没读完，这边刚进院内，视线无意一抬，便被前方那两人折了大半。
过了两秒，他睁开眼，眸里发凉。
砰，砰砰砰。
“你喝，尽管喝。——两个周喝住院三次的疯子我都见过，还怕你么？”
真正的那个你大概已经摔在悬崖下边，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今天是徐总派来的代表审查，有些方面的工作可能还需要小丁老师你配合一下，打扰你清眠了，希望你能理解……”
从前年那次支教开始，此后每年的暑期支教，学校领队的负责人和老师都在四合楼一楼有两间单独的会议室和休息室了。
只是不知道那人头顶是不是装了雷达。丁玖玖这边停下脚还没有过五秒，那松懒垂着的眼帘就突然抬上去。
这一声和方才丁玖玖喊得是同样三个字，但出口已经大不相同了。
满地酒瓶，空的。
柳眉杏仁眼，腰肢纤细衣着时尚，裙子恰好包到大腿中间。
这两人之间突然的变化，惹得在场众人一起愣了。
可惜没等她分辨清楚，那人眼一敛，所有情绪遮回去了，细密的睫扫落一声短促的笑。
如果不是提前听见林总怎么交代的，她说不定真要听进这番话去了。
进院门时她瞥了一眼门旁。
怎么听怎么是要心律不齐的节奏。
——
丁玖玖没表情地垂眼。
丁玖玖却蓦然轻笑。
傍晚，丁玖玖回了四合楼。
这种咕噜咕噜往上冒酸泡泡，发酵陈醋似的，分明是她自己不该有的贪心和妄念。
等目送那只蚂蚁进了蚂蚁洞，丁玖玖才慢慢抬起手，放到自己心口。
女孩儿在光下剔透的指尖捏着酒杯的杯壁，她向前平推。
丁玖玖退两步，趁势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喂？”
他抬手，“搬两箱，放过来。”寒时转回去，眸里冰冷地盯着站在面前的女孩儿，笑也薄凉。
丁玖玖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
不等回答，他嗤笑着转开脸，“你觉得我会怕么？”
好像还有更多。
女孩儿停住脚，低下头。
杯子还没撂下，她伸手去拿桌上另一瓶。
对面似乎也被这嗓音惊了一下。
“……”
她也被推到了那主客位旁。
……辣眼睛。
摔碎的酒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这怨气可能已经成功电生磁磁生电地传过去了，林总在电话对面尴尬而负罪感深重地沉默了几秒，讪笑。
最好是前者。
嗯，应该确实会很愉快。
往下那两段白腿，晃得寒时身后几个中年男性差点迷瞪成蚊香眼。
但心里知道，丁玖玖却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