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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敏跟着赵平津往办公室里走，赵平津忽然回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找个人把横店那屋的煤气水电费交齐了。”
后来她是毕业工作了，却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赵平津第二天下午走。
大家都往赵平津看过去，赵平津一动不动坐在茶几旁边，一张英俊的脸，脸孔发白，结满寒霜。
高积毅没个正形：“夫人息怒，这不是还有未婚的吗？”
他当时一脸坏样，凑在她的耳边说：“这算不算定亲了，我得求你妈让你嫁给我。”
她神色淡漠，风一直吹乱她的头发。
懒得他话里漏洞百出，他自己不也抽，身边抽烟的女人估计她也不是第一个。
“赵平津——”西棠忽然出声。
只听到高积毅的老婆对着屏幕雀跃地叫了一声说：“啊，这男的是谁？”
西棠不欲多谈说：“现在没事了。”
西棠静静地说：“我换别的给你。早几年我妈生病动手术，想看看这对铃铛，我找不齐全，都没敢拿给她看。”
早上十点，百叶窗遮住了楼宇之间明媚的日光，李明啪地一声关掉最后一张简报，高层的早间会议结束，赵平津推开椅子，守在外面的秘书小董已经进来，压低了声音请示：“赵先生，经信委徐处长已经到了。”
好几次西棠挂了电话，他都说：“你不让我跟丈母娘说句话？”
赵平津看了她：“走了。”
高大的男人，梳油头，穿白色西装，还是相当有魅力的男人。
赵平津将屋子的钥匙给她，两个人在外面说了几句话，赵平津要赶飞机，看了看时间，就要走了。
这一只铃铛赵平津一直都留着，放在了搁药的那个包里，他一般出门时助理都会随身带着，除了黄西棠，没人碰过他的车。
客厅一片安静，高积毅扫了一眼电视，忽然问了一句：“这是新出来女明星？”
赵平津语气强硬：“我受不了烟味。”
西棠笑了笑：“你拿着有什么用？”
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在飞沙走石里呼啸而去。
赵平津启动车子，引擎低鸣，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往前跑出去，不到五米，突然刹车。
那一霎镜头转到台下的观众，观众席一楼的前几排都是看起来熟悉的叫不上名字的各种明星脸，摄影机却直接略过，然后镜头锁定在了后排一个女孩子的侧脸。
赵平津拧起眉头：“给我，那就是我的。”
赵平津一把抓起烟盒，在失控之前说：“我出去抽根烟。”
西棠心里甜滋滋的，扑过去动手掐他：“你想得美。”
赵平津愣了一秒，然后问：“你妈什么病？”
赵平津回到自己办公室，一工作就是一天，直到秘书下班前来提醒他晚上的应酬时间，他又看了一眼手机，沈敏应该已经知会了她，她从来不会给他打电话。
凄美得叫人屏息。
客厅沙发上，女人们凑在一起聊天看电视，晚上八点多，影视台在放颁奖典礼。
赵平津倏地站了起来，手里一个茶杯，往桌面上狠狠地一扔，正砸到陆晓江跟前：他简直不知道使了多少力，上好的古瓷摔得四分五裂，瓷片碎渣子瞬间溅了一地，陆晓江直觉伸手挡住，手臂顿时一道血迹流了下来。
西棠吸烟，点了点头。
一个男明星在台上唱歌。
这么些年来他来来回回的京沪两地跑，他一向若是到南边来，基本所有的工作应酬都只是在上海，以前有过这种饭局上带出来应酬场面的女明星，即使正在横店拍戏，若是得了经济公司安排，哪个不都是急如星火地赶回上海来，他真是昏了头，才会千里迢迢去一个破烂小镇看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女明星。
赵平津到了外景拍摄场地找她，在临近村子里的山坡里，几颗野树横生，遥远的山头里，抗日剧的片场不时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橘色火光照出一层蒙蒙山雾。西棠从片场里走了出来，他就是要她送。
他一把将手机仍在了地上，除了北京，他哪儿也不再去。
赵平津冷笑一声：“你拿了我那么多钱，送个小玩意儿给我都要拿回去？”
近年来大家都回归家庭生活，饭后也不出去了，高积毅整了一套丹麦顶级音响，放在客厅里，女人们却用来看电视。
那个女人站在树下，一袭青色布袍，大风呼啸，黑发在脸上纠缠着，她仍然一手夹着烟，食指熟练地掸了掸烟灰，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可以，加钱。”
方朗佲笑着挤眉：“舟舟，前段跑上海跑得挺勤啊，怎么最近不去了？”
红的胭脂白的粉，浓眉毛俏鼻子，红唇是一抹饱满樱桃色，明亮之中却有一股凄凉的哀艳……被拍者毫无知觉，她只是微微仰着头看着舞台，灯光略昏暗，一半的光打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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