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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津明暗不明的一张脸，沈敏走过去，从他身前的茶几抽出了一支烟。
钟巧死命地把她往回拉，可是根本拉不住，黄西棠一脚踩在沙发上，横刀跨马，指他们的鼻子恶狠狠地骂：“你们男的别欺负人！有本事喊个男的出来跟我打，谁喊谁是孙子！”
“把那个花瓶搬到阳台上。”赵平津从茶几上拿烟。
最好的结果是他厌了，将你一脚踢开，永远也再想不起来。
本来黄西棠跟钟巧都坐在地上互相挤眉弄眼偷着乐了，根本没她们什么事，结果那一巴掌下去，黄西棠扭头一看，倏地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地一拍桌面：“太欺负人了！”
沈敏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十二点，他要站起身：“早点休息吧。”
赵平津看得晕眩，忍不住提高音量：“上来！”
所幸销售小姐推着一排华服进来，倪凯伦欢喜一声，很快忘了这茬事。
“啊？”
西棠坐在他的对面，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无波，实在分不出不出喜怒。
沈敏在书房替他处理文件，没听清楚，只应了一声：“什么？”
“搬，搬了让你走。”
西棠站在原地，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后面开始堵着车，的士司机带着怒火按喇叭。
“附近地铁口。”西棠答。
窗户落下来，赵平津坐在后座：“上来。”
西棠走出奢华商场的大门，身上的团团暖气消散，丝丝凉意袭来，抬头看一眼，天空是黯淡的蓝。
他低声劝了一句：“她也受过教训了，算了罢。其实也不容易。”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赵平津在牌桌上根本没注意到包厢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沈敏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的，当时他老板跟一群京城里的子弟聚一块就玩儿，不知道谁打电话找来的电影学院女学生，到最后玩得过火了，扫开了酒瓶子，让她们撅着屁股趴在茶桌上面，互相抽耳光，谁抽得狠，谁拿酒杯下压着的红色大钞。
站在他跟前的老板怎么却跟失了魂似的，怔怔地站了半天。
对面那两位看起来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商场女宾客，一位穿着职业套裙的利落女士一身名牌，这样的女人在这样的商场里满目皆是，反倒是另外一位年轻些的，只穿了一件薄毛衣，有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精致脸孔，可美丽容颜分明有点儿淡淡的憔悴，细看——分明也不是熟人，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沈敏将手上的事情结了，走上楼去，看到他独自坐在沙发里。
她不太常回上海，公司总部在上海，每月开一次会，人人巴不得回来灯红酒绿好世界放松一番，只有她懒得挪窝，在横店制作中心若是开工，一般是派她留着盯拍戏进度。
酒店的顶层套房，那个花瓶依旧摆在窗边，只是窗帘重新拉得严丝密缝，仿佛从来不曾打开过。
那么好些年过去了，西棠以为，他再也不想再见到她了。
赵平津照旧寒着脸不说话。
赵平津重复一句：“去哪里，送你过去。”
她跟着他走进电梯，赵平津按了一个楼层，电梯在安静中上行。
酒店顶层套房的门一打开，赵平津就直接进书房接电话，西棠自己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沙发里，一动不动，足足一个小时。
赵平津拿着手中的烟灰缸重重一敲：“你管我。”
西棠只好上了车。
看了对面一眼。
赵平津看也没看，只骄矜自持地点点头，昂首阔步地往里边走，西棠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她知道反抗没有用，他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她很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这样的人，没有不敢做的事情，也没有得不到的人。
赵平津处理完公事出来，扶着门框，淡淡地说：“陪我吃晚饭？”
西棠不敢出声，下一部戏，公司有三千万资金等着他注入。
赵平津嗤笑一声：“拒绝得这么快？你们老板知道吗？”
她径自走开了。
西棠摇摇头。
西棠偷偷地望着金属里镜面里的男人，高挑身形，穿一件白衬衣，驼色绒面外套，松宽地围了一条同色系的格子围巾，那么好看的男人，金尊玉贵，满手血腥。
赵平津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倦倦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啊，她对谁都这么好，就唯独对我狠成那样。”
她碰不得酒，后来就是喝错了一次酒，酿成了大祸。
赵平津却没有回答，只继续又说话，嘴角挑起了一丝微微笑意，却看起来有种诡异的狠戾：“她手劲多大呀，当年差点没把你打成猪头，我也算给你报了仇了吧。”
西棠被她拖着往里走，听到身后的下属低声招呼：“赵先生，请这边走——”
她们这样的女孩子，倘若沾染上了这些人，便如别人手中的一只蝼蚁，生死不过是轻轻一捏。
沈敏立刻改口：“黄小姐是古道热肠，倒是个仗义人。”
倪凯伦暗暗诅咒：“阴魂不散。”
整个总统套房的所有窗帘都拉得严严密密，完全遮住了这间五星酒店最引以为傲的黄浦江景，那一块小缝隙也许是客房的服务员疏漏了，露出了一小片天际和下面深渊一般的楼宇。
司机已经毕恭毕敬地打开了车门。
赵平津望了望他，忽然说：“小敏，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把她打死算了？”
司机直接将他们载回了酒店。
赵平津看了她一眼，天气转暖，她穿了一件粗布裤子，一件灰色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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