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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待本座再来助上一臂之力。”
“万一我出手之后，它又使出什么独门的遁逃之法，那这广阔数百里的鱼梁大泽之间，想要再找到它，只怕就不容易了。”
穿心法师虽然还没有修炼到能够真正分化出上千柄横公法剑。
宏大的声波被这头怪鱼凝聚成柱体，轰向了穿心法师。
水波高速冲击的声音，甚至像是一道悠长的号角。
面前的这一幕，则更多是依赖龙女本身的法术造诣。
小岛之上，岳天恩瞧见了这一幕，轻咦了一声。
他一边暗恼这小丫头分明是被自己请来，初来乍到，居然就为那些鲛人威胁自己，但内心之中又有几分窃喜的意思。
龙女不受魅惑之能的影响，但她听得懂鲛人的歌声，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雨打青叶，簌簌有声。
飞剑的速度虽然远胜过那些水龙，但水龙数量太多，体积也更大，总有一两道激流能够打在剑身之上。
如果是寻常的水柱、音波，对这种鬼物自然没有半点影响，但这一口吐息之中，带着鱼妖的法力，怎是好相与的。
再到今日……
但如果给他一定的时间设下法坛，借助通幽之术，朝拜北斗，役使天地冥冥中的鬼神之气，来运转剑法，就能使剑飞十余里之外，更能踏剑而行，出入于云雾之间。
如同铁琴余韵的颤吟，从那金环之上散发开来，就在龙女这番话说完的时候，这一片庄园中落了一阵小雨。
黄沙成狻猊，群岛之间，翻白的水浪在声波之下接连炸起。
剑号，横公。
这座小岛之上只有中心的一块区域，有镇子的存在，其余五分之四的面积，全部都是空出来的。
穿心法师大喜，就要运起横公法剑，给那条鱼多添一些伤口。
那道人接过梨子之后，却拉住了过路人，几口将梨咬尽，笑道：“我吃你一颗梨，还你一树，如何？”
它的外表近似于一头大鲸，但长度足足接近七十丈，而且鱼皮的背部呈现出黄绿色泽，带着粗糙的角质感，头部有两个黄绿色的大眼睛，竟然还有厚重的眼皮。
但一百三十八柄这种高品质的法剑，在高空之中飞舞游弋，相继穿刺过去的时候，声势依旧极其骇人。
龙女听到怪异的嘶吼，转头看去，吓得心头一颤。
穿心法师之前切割出来的伤口，也在这种压力之下重新张开来，并被挤出了一些粘稠的血液。
后来他才知道，流沙运用了大汉年间霍去病所传下来的骠骑心印，将人身三火合一，烧了三十年寿元，才连破了迷宫之中十七面昆黄玉洞璧。
这龙女施法之时，如同羚羊挂角，毫无烟火之气，不曾掐诀念咒，甚至不怎么能让人感觉到灵气的变动，仿佛就只是水气流转，自然的雨水降落，能耐果然不低。
但是这条鱼叫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半点曼妙古老似的空灵之气，那更像是上百群疯牛在一起吼叫。
穿心法师听到了她的保证，更是欢喜，不住劝酒。
可谓是擦了就残，碰到就缺。
但是有了大鱼的存在之后，鲛人们可以在大肆破坏一段时间之后，就得到再次跃上岸的大鱼接应。
胖和尚摇了摇头：“我倒不觉得他们就能胜过那只鱼怪了，只怕这才要把那鱼怪的真面目逼出来。”
但余下的法剑已经将这一口吐息，切割分流，化作雾流长风。
穿心大法师望了一眼屋外檐上，汇聚滴落下来的涓涓细流，举杯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本座年事已高，比谁都懂得这个道理，龙女阁下大可放心。”
龙女轻轻晃动酒杯，摇了摇头，道：“鱼梁国不过只有数万人，兵士术士少得可怜，来的时候我也看过王城中的兵将云气，连一个三流的除妖师，他们也未必能轻易擒拿下来，这样的试探又有什么用处？”
他眼眶越瞪越大，暴起了紫红色血丝的眼珠，看着那昏黄的颜色在水面上铺展开来，看着那些黄沙，在怪鱼背部的水面上，汇聚成一个庞大的狻猊兽首图案。
穿心法师身子腾空而起，他的飞剑还没有回来，但通幽之术，召唤出四个没皮猴子一样，凡人肉眼不能见的小鬼，两只抱着他脚，两只抱着他手臂，助他飞在空中。
话落之时，穿心法师再度将横公法剑化作上百柄，一并刺落下去。
“我最喜欢收藏那些宝贝了，你放心，我既然收了你们的东西，就一定会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的。”
这只鱼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孜孜不倦地将这座岛屿所有能够溅跃到的地方，都碾压一遍。
穿心法师初时还不曾在意，以为是鱼籽一流的东西，但那暗黄色浸染开来，喷涌的速度突然加快。
“妖孽，且来试试本座的环月穿心剑术！！”
假如想请到其他本领不下于龙女的大除妖师，只怕穿心法师自己压箱底的功法和多年收敛的修行密药，都得被狠狠的压榨一笔。
龙女有些苦恼的看着杯中没怎么减少的酒液，又听对面的老法师还在劝说，心里起了点小脾气，不想让穿心法师那么轻松了。
江流儿看向胖和尚，胖和尚却看向那龙女，眼睛一眨不眨的。
歌声之中的夜晚，十分漫长，但酒中的夜晚却又十分短暂。
可吸水之后，这只鱼妖的一口悠长吐息，能够维持一般人上百个呼吸的时间，而不断绝。
世间的修行法门，虽然有万万千千，但是从轩辕黄帝年间留下来的天书，便早已将所有法门，归纳为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术，这一百零八类别。
鲛人们的歌声低落下去，鱼梁大泽之中的浪涛翻涌，潮水起伏。
鲜血越来越多，颜色越来越怪，从本来的浅红色变成暗黄色，从粘稠的液体变得像是固态的细沙。
“好孽畜。”
哗啦啦啦啦！！！
“我会一直维持这种声音，这迷洞已然残缺，能禁眼鼻身识，但禁不了听觉，我们分头去找同伴，你们可以通过响沙来判定我的位置，也可以用这沙球向我求助。”
当年长安城中，就有一个流传颇广的故事。
过路人采下一只梨，果然香甜可口，汁浓味美，旁边百姓吵嚷，他也大方，便分给了围观的百姓。
反正雪妖的头颅如万年寒冰，十年不化不腐不变样。
卖梨的小贩也被种树的一幕吸引，等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摊上的梨子全都不见了。
“必定是十四年前那个和尚，可他若真有这样的神通，又何必心甘情愿的喂了鱼。”
“蕞尔小国，自然是比不上大唐。”
其他三只小鬼顿时脸色惊恐起来。
地面上留下的长度近四里的滑行痕迹，大片土石杂物被碾压过后的模样，湿润的水迹铺卷着。
只有离开大唐，穿心法师才能日日睡得安稳。
他的记忆里面，最后一次听到响沙，是在三十年前。
他隔空驭剑，那一把横公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圆弧，每一道弧光闪现之处，都有一把新的横公剑浮现出来。
哗！哗哗！
穿心法师露出几许笑意：“本座年纪也不小了，长安那里虽然十分繁华，却也未免太喧闹了些，自从高宗皇帝逝世之后，女皇治世，各处兵卒威压，府衙胥吏，也难免叫我们这一类术士有些拘束感。”
这一座边缘的小岛并不是鲛人的目标，她们会带着大鱼去冲击鱼梁国腹心之处，那几座更为繁华的大岛。
附近几座岛屿的沙滩，礁石，水波之间，鲛人们带着自己的武器，等待着。
她们对于眼前的景象，已经非常熟悉了。
不知道多少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和自家的房屋一起，被大鱼的重量压成了混入地面的残渣。
那一年，他们铲除了当年从薛大将军天山三箭之下逃窜出来的雪妖，流沙难得说起，要带着雪妖的头颅，去找当年一同参加“定天山”一战的袍泽喝酒，去看望一下多年未见的薛大将军。
一百三十八柄法剑，从侧面斜刺入那条大鱼的吐息之中，位于最前方的二三十柄剑，当场被冲飞乱射出去，后续的三四十把剑，也在穿刺的过程之中被抵消掉。
穿心法师却很清楚，那和尚根本没带什么毒药，只是自顾自的去填了那只鱼妖布满利齿的狰狞大口罢了。
小岛之上，岳天恩指了指空中的紫袍身影，问道：“那个就是现在统治鱼梁国的穿心法师吗？”
大鱼猛的闭口，尖利的牙齿碰出了大片刺耳难听的声音，在水面上剧烈的翻滚起来。
后来他们成了长期合作的同伴。
这无定飞环是她从紫竹林带出来的，倒不怕被这只妖怪撑坏了，但如果维持这种针对头部的压力，只怕反而助这妖怪挖掘出潜能，到时候事情就会更加麻烦。
龙女稚子心性，刁难到这里，也不想过分为难对方，顺嘴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我在积雷阁里，曾听说你以前也是大唐那边的除妖师，怎么想到到这种小地方来定居？”
但之所以会有那把自身虎口，手背，指节，都撑裂开来的一杖，是因为若有第二杖，死的便是流沙了。
她听了穿心法师的这一番话，又亲眼看了刚才那一战，自然知道这穿心法师所言非虚。
金环离开了黄绿怪鱼张口所需牵动的部位，但却从它腹部到尾部分六个位置一起施压，这些地方果然不像鱼头那么坚硬力大，很快被压的陷了下去。
每天清晨的这件事情做完之后，大鱼就会变得懒钝一些，会受到鲛人们的操控。
那一张大嘴从头部左侧开到右侧，张开来的时候，上下之间的距离不下于十丈，里面满是钟乳石柱一样的森白牙齿。
哗！！！
金环精准地套住了那条怪鱼的头部，然后骤然收缩。
那白眉慈颜的穿心大法师，此刻脸色狰狞比恶鬼更丑陋十倍，脸上的皮拉长，整张脸也变长了一尺，下巴尖如立锥。
随着四只小鬼携带穿心法师闪避的动作，气柱在空中横扫而过，紧追不舍。
可是有些人心里有鬼，就怎么也不得安宁。
四只小鬼叽叽喳喳的怪笑着，做出种种惊险的姿态，带着穿心法师飘来荡去，一只小鬼的屁股被气柱擦了一下，半个身子都消失了。
巨大的阴影从水下跃起，砸落在小岛之上那一瞬间的震动，岛屿中心的人们都能够感受得到。
说是有游方道人，过长街之时，问一个小贩讨梨吃，那小贩不肯，过路人心善，掏钱买了一个梨送给那道人。
术士都是些追求逍遥自在的人物，他们既然掌握了术法神通，又怎么甘心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龙女吃了一惊，连忙变化手诀。
怪鱼被横公剑切割数次，虽然看不出有多重的伤势，却也吃痛，发出愤怒的吼声。
穿心大法师笑容依旧。他一身华贵紫袍，头发花白，笑起来很是亲和，顺着龙女的意思说道，“如此，等到清晨之时，本座亲自出手，先跟那鱼怪对上一阵，定让龙女阁下看个分真。”
穿心法师遥遥望着那条怪鱼盘绞扑动，四周大量的水流受到怪鱼的影响，如同一条条水龙腾空飞扑，去影响横公剑的运行。
穿心大法师从前也见过这一招，应对起来自然不至于失措。
恍惚转眼之间，晨光微熹。
穿心法师年纪大了之后，很有几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心态，他在这鱼梁国形同皇帝，做惯了主人，诸般享受，就算是那些排名最高的除妖师也未必能及得上，又怎么愿意再回大唐去受制约。
但不管她真实身份是怎样的，习性倒真如一些幼龙般，喜好那种珍稀闪亮唯美的东西，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对修行者有用。
众多鲛人入水，纷纷潜入到十丈以下，隔着幽深的水流窥探上面的景象。
穿心法师听的微怔，呵呵笑道：“这些年，本座与手下一些人跟那只鱼妖也多有接触，这就把曾经的经历，详细讲给龙女阁下听一听，待到明日清晨的时候，我再派人先出手试探，等龙女阁下好亲眼见一见那只鱼妖的路数。”
水浪拍岸的声响，重新成为了这一片天地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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