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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整整一百二十天。”
我奋出全身的力气,飞追在她们后面。不管她们要把我引向哪里,我都要坚定的跟下去。
我不解的说:“为什么?”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们都好,都能开开心心的。唉,是我不好,你们……你们不要管我了。”我心里难受极了,辜负心爱的人,那滋味真不好受。
人从生下来开始,便一步步走向死亡。人生多种多样,但终点却是同一个,不管是谁都无法逃脱这个归宿。对死亡的恐惧,很大程度来源于它的不可预见性,人对于未知事物总是有着畏惧心理。也许只有传说中大彻大悟的智者才能堪破生死。
我懊恼的说:“好了,我不逃避。我……我……”我突然觉得,如果那一刀把我捅死了未免不是最好的结局,冲口说道:“让我去死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李薇焦急的说:“阿影姐!”接着卫生间的门被推开,李薇脸面通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后面还跟着苏映雪。
突然我在荆棘丛中摔倒了,一支尖利的小刺扎在我胸口,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这疼痛似乎在不停的放大,一阵阵的抽搐让我呻|吟起来。
我向他飞奔过去,想告诉他案子已经了结了。谁知他笑了笑,告诉我他一切都知道了。他向我挥挥手,说:“兄弟,永别了。帮我照顾好她们母子,大哥永远感激你。”
别了,我的父母,原谅儿子的不孝吧。你们对我的关爱,只有来世再报了。别了,我的兄弟们,能认识你们,是我最大的财富。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眼一片雪白,接着便看阿影满脸欣喜的说:“你醒了!”我伸手想抓住她,胳膊刚一动,胸口立即一阵剧痛,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阿影说:“那可不行。”她拿出一个物件放在我手中,原来是我母亲的那支玉镯。这东西不是阿影交给李薇了么,怎么又回到她那里了呢?
“你怎么知道?”苏映雪非常意外,随即便显得有些不安。幸好她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说:“冯佳的电话。”然后就跑到了阳台上。
阿影微笑着说:“是啊,你没死。”
回到病房阿影扶我躺下后,又递上了一个削好皮的苹果。
见我默认了,阿影问道:“既然这样,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李薇笑了笑,说:“其实结不结婚倒无所谓,只要能和他一起就好。”
我舔了舔嘴唇,问道:“我在医院呆了多久了?”
正在迷茫中,我听到了一声声的呼唤,随之一张张美丽的面孔不停的闪现。
在周波的刀子刺入我身体的那一瞬,我也感到了这种恐惧,但或许是为了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这种感觉一闪即逝,那一刻我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我说:“我只怕他伤害到你。怎么,你不相信我?”
阿影生气的说:“你真没良心,我和李薇日日夜夜的守着你,换来的就是你这句话?你难道就不知道,我宁可自己挨那一刀也不愿意看你受罪!你知道这些天来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么?”阿影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觉得她这样的推论有些牵强。如果是我的父母,我当然也会那么做。又或是李全策等人,我也是那样选择。这种行为在那一刻,只要是亲密的人,选择都是一样。可一想到我对苏映雪的感情,阿影的结论似乎又是正确的,她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这次醒来时,身边的人变成了李薇。她虽然没有太多的话,但发自内心的喜悦却说明了一切。
三个美丽的女孩在我眼前闪来闪去,我却一个都抓不住。她们笑着对我说,想我的话就快来吧。
虽然室内的温度和窗外的绿色早已经让我有了些准备,可一听说自己昏迷了这么久,还是禁住大吃一惊。怪不得我觉得周身乏力,原来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我说:“映雪啊,你是不是为我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放在这么大的一个小盒子里?”我伸手比划了一下。
我心里一动,知道这才是阿影真正想问的。这些天来我一直为此忧虑,但总归是逃不掉。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是李薇,我还是会那么做。你们都值得我用一生去爱,值得我付出一切。我觉得亏欠你们的实在太多了,当然,这不是在报答什么,也许只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吧。我知道这样对你们不公平,你们心里只有我一个,而我心里却有两个。可我却实割舍不下你们中任意一个。”
阿影哽咽着说:“你也知道让我受那份苦楚不对了。”
和阿影说了会话,我又感到困了。
刹那间我心中充满了幸福之感,从她的眼神中感到了无比温馨。我微微抬了一下胳膊,阿影立即握住了我的右手。
阿影走到床尾,摇了两下手柄,床头立即升高了些。她在我身旁坐下,凝望着我,脸上爱怜横溢。
阿影笑道:“难道你非要生了孩子,照三个人的结婚照么?”
一连几天,我大半时间都处于睡眠中,就像个初生的婴儿。医生在对我做过几次检查后,断定我的作口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再休养段时间就可以康复了。于是我也从特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再也不用整天对着那些仪器了。现在呆的这间病房倒更像是宾馆的标准间。
我们就这样注视着,过了良久,我说:“原来,我真的没死。”
我看到她流泪,心下大感歉然,连忙把苹果放在一旁,伸手把她抱了起来。脱口说道:“吾至爱汝,与使吾先死也,毋宁汝先吾而死。”
我又把目光投向李薇,她的目光极尽温柔,正轻抚自己的肚子。“李薇,我们马上结婚,好么?”
“当然是护理她的人打来的。”苏映雪说。
苏映雪说:“是啊,在一起就好。”
在探望者中,有一个人让我感到很尴尬。苏映雪时常会对我表现出非常亲昵的举动,她从来不在乎旁边有什么人。每当这时阿影的神色就十分古怪,让我越发感到不安。
我被她问得心头一震,呆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说:“我只是奇怪,她在这种时候还能打电话?”心中暗暗感叹,难道在生死之间,真的碰到了神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