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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豆浆，将油条撕碎了放到豆浆里。她嘴里虽然在问俞又暖，但显然那瓶新鲜牛奶和吐司却是给俞大小姐这个城里人专门准备的。
白宣看着俞又暖那点儿小胃口就烦，城里大小姐为了保持苗条连身体健康都不顾了，本末倒置。
“哦，我去帮你拿。”俞又暖走进厨房，拿了一瓶写着酱油的褐色瓶子给高中女生。
厨房里有些小动静，那是白宣晨练回来，正在弄早饭。
豆浆俞又暖喝过，但是油条她还真没吃过，对于油炸食品，俞大小姐都不怎么碰。
白宣没好气地“呵”了一声，城里的大小姐连油条都不认识，“这是油条。”
不过白宣知道，俞又暖这个时候肯定不愿意有人去打扰她，只能重新关起门，对左睿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吃哪样儿？”白宣摆了碗筷，给左睿盛了一碗粥，桌子上还有几碟小菜，有刚炒好的油麦菜，也有腌黄瓜和泡萝卜。
“什么小姑娘啊？今年也该三十了吧。”白宣道。
“我怎么知道啊。”郭晓玲又啃了一口苹果。
“我见到左问的老婆了。”在郭晓玲的嘴里，仿佛左问的老婆就跟大明星一般，见着了很了不起一样。
黑夜渐渐恢复了无声。
“你看，把人小姑娘弄哭了吧。”左睿道。
“跟妈说，我中午回家吃饭。”郭晓珍说完，立即爬起了床，匆匆洗了个头，拿卷发棒自己卷了卷刘海，换了一身新买的花掉她一个月工资的裙子，开着她的小车回了镇上。
“我妈说要老抽。”郭晓玲没接过瓶子。
而这个早晨，在白老师出门买菜后，俞又暖已经借出了一瓶老抽，一瓶醋，一包盐，和一把面。她这才知道小镇上的娱乐活动不多，唯一的电影院在十年前就破产了，在不跳广场舞的时候，她就充当了一把小镇上的“明星”，当然不是因为她那张脸，而是因为她顶着左问老婆的头衔。
俞又暖再次仔细看酱油瓶，才发现上面写着“生抽”两个字，她转身去放酱油瓶的地方，果然又找到一瓶“老抽”，笑着递给了郭晓玲。
俞又暖咬了咬嘴唇，看着干净的浴巾和浴巾里的新香皂，还有新杯子和牙刷，她抬头看了看白宣。
俞又暖赶紧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将身上的毯子叠好，就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三十四岁还单身着的曾经镇上一中的美女校花郭晓珍有些茫然地不知该说什么，“她……”
白宣洗了碗出来，拿了零钱包对俞又暖道：“我去买菜。”
郭晓珍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
郭晓玲兴奋地道：“姐，我看到左问的老婆了。”
俞又暖不太懂，“老抽？”
郭晓珍毕竟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看问题比郭晓玲这个高中生可要深远一些，“她怎么这时候一个人回来啊？”
“对啊，老抽。”郭晓玲重复道。
郭晓珍抽死郭晓玲的心都有了。
左睿低声道：“怎么了？”
“我去白老师家借酱油，她连酱油分生抽老抽都不知道，平日在家肯定不做饭，哎，没想到左问那么疼老婆啊，连厨房都不让她进。”郭晓玲继续往郭晓珍胸口插刀。
俞又暖只好听话地退了出去，白宣成功地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废物。至于左睿，大概是觉得家里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实在有些不方便，早早就拿了钓具去河边钓鱼去了。
白宣道：“稀罕。你都是个老头子了，我保养给谁看啊？”
左家的卫生间又小又窄，整套房子都还没有俞又暖的卫生间大，而且这卫生间淋浴和厕所蹲坑不分家，俞又暖极端不适应，但在沙发上窝了一个晚上之后，俞大小姐的适应能力奇异地就增加了，没有甩头就走，乖乖地别扭地眼睛不敢看地上单脚独立地洗了澡。
俞又暖又累又饿又脏，委屈累积到了极点，干脆掐断了通话，缩起腿将头埋在膝盖上。
“我吃豆浆和这个。”俞又暖指了指油条。
“别愣着啊，赶紧洗漱。”白宣转身进了房间，将浴巾连带浴巾里包着的东西一起递给俞又暖，“去洗个澡吧，你们城里人就爱早晨洗澡。”
以俞大小姐的资产，夜夜换新郎也不是难事。
俞又暖赶紧站起来，“我陪您去吧。”
“在客厅里哭呢。”白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