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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菁摇摇头，将已经熄灭的光球塞回袋子中：“算了，眼下还是战场这边更重要，乐越那边有别人看着。”
凤梧厉啸一声，一爪抓在道人的胸口，翅膀却被剑势斩到。
乐越摇摇头，道：“师父没有告诉我，定然有师父的道理，我知道师父一定为了我好。但我也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被安顺王关在静室时，鲁休师兄告诉我，师父不是真正的鹤机子，师叔也不是真正的青山派长老。其中究竟有何曲折？”
绿萝夫人用绢帕掩住脸，“如果我当时把祯儿抢了回来，现在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绿萝夫人道：“叫芜城，在中州边上。”
凤梧眯眼冷笑：“区区凡夫，蝼蚁草芥，也敢出此狂言？”
被道人救下的百姓中，有个长者知晓其来历。长者告诉白棠，道人名叫鹤机子，是城内道观观主的好友，来此地做客。在劫难中救了很多人。这个婴儿的父母是外地客商，父亲名叫李庭，已经死了。
乐越道：“皇帝也能做成大侠，我永远记得师父的教诲。乐吴乐韩乐秦他们都比我细心，一定不负师父的期待。”
乐越皱起眉毛：“我现在心绪烦乱，帮我拿个主意吧。”
昭阮凝视他：“我是护脉龙神，不该插手此事，需你自己做主张。”
她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慕延，但很想生下这个孩子，来日好有个依靠。她藏在一座小城内，隐姓埋名待产。
当时，整座城池血光冲天，兵卒像发狂一般屠杀百姓。白棠见凤梧在城池上空盘旋，他认得凤梧是护脉凤神，一时不知是否是天庭授意的天谴。
白棠收进袖中，化作一道仙光，向天而去。
“至于你的身世，”白棠凝视乐越，“却非我有意隐瞒，而是实在不知。天庭也没有告诉我你的来历，后来这条龙找上门来，我才隐隐猜到你身世定然不简单，却无确切的答案。”
白棠念动仙诀，周身仙光流动。乐越忙道：“师父此去，还会回来么？”
五凤楼内，白棠仍是做鹤机子状，与定南王在正殿内饮茶。杜如渊和商景在一旁陪坐。松竹二仙与隐云土地护送应沐回天庭复命，只剩白棠还留在人间。
白棠做神仙多年，从未特别钦佩过谁，可这个普通的凡间道人鹤机子，却让他生出深深的敬意。他便化了鹤机子的模样，到了青山派，想将这个鹤机子救下的婴儿与其他孩童抚养长大，选出下一任掌门时再离开。凡人的一二十年对神仙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
白棠道：“只是我在翻阅鹤机子道长参悟道法心得时，偶尔见他所写的‘乐山、乐水、乐世、乐生’之句，因而起意。”
乐越抬袖抹去脸上的泪，声音嘶哑地问道：“师父不知道李庭的事情？”
乐越沉吟不语，商景慢吞吞从壳中探出头：“此事就由老夫去草一查吧。今天傍晚之前，应该有结果。”
“当时的情况令人不忍卒睹，我却因为不知事情的原委就犹豫隐藏在一旁，未能上前施救。直到我看见一个寻常的凡人手拿长剑，与凤梧相抗。”
女子摘下斗笠，居然是绿萝夫人。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哀求：“乐王殿下，求你让我见见我儿子吧。我知道他在你们眼中是罪无可恕的仇敌，但求你让我见见他……”
白棠欣慰地道：“乐越，你进此殿，脚步未有凝滞，神色坚定，可见经昨日变故历练，又成长不少。”
军帐外，一枚流萤从天上飞落，琳菁抬手抓住，惊喜地说：“乐越醒了。”
白棠深情复杂的缓缓道：“这一切都因我的妹妹——荷仙引起。”
“少青山因来历不凡，一直有松竹二仙与隐云土地镇守。我刚到少青山，松竹二仙便告诉我，青山派只剩下了一群孩童，两名主事的长老趁鹤机子掌门不在时，叛逃去了清玄派。”
乐越的脑中混沌一片。
定南王先行离开，杜如渊喊来卫兵，吩咐了几句。
大步向宫门外去，走了片刻，又折转身，“还是先去五凤楼吧。”
定南王与杜如渊神色陡变，白棠向定南王长长一稽：“舍妹荷仙愧对阁下，我早就想对杜王爷说这句话。却因种种原因，耽搁了十几年。”
白棠道：“鹤机子道长的骨灰被我存放在大殿后，静室的暗格内。”
打开殿门，乐越竟看见九凌站在阶下，七彩的光华在他身上淡淡地流晕，一时不可逼视。
绿萝夫人颤巍巍起身：“多谢乐王殿下。”
绿萝夫人原本娇美如少女的脸上已有了淡淡的细纹，蓬乱的鬓发中参杂着银丝，再不复当日论武大会上顾盼生辉的妩媚。
乐越道：“那么夫人，那座小城，叫什么城？”
卫兵退下，合上殿门。
白棠摇头：“不知。”
定南王躬身道：“道长于乐王殿下有事要谈，小王父子便先告退了。”
白棠肯定地道：“你要做皇帝，可你的师弟们尚不能挑起青山派的大梁。我会上禀玉帝，让我待到他们其中一人可以继任掌门为止。即使我不回来，松竹二仙和隐云也会回来。其实为师一直看好你做掌门，可惜……不做掌门，做皇帝亦很好。”
“天庭得知此事后，并未怪罪于我，反倒命令我镇守青山派，还将九遥使君与应沐之事告知于我。清玄派中，如果只有鹤机子，恐怕也难以支持。松竹二仙和隐云土地便也化成凡人，谎称是在外云游的师弟，协助于我。”
他再也无法袖手旁观，现出身形，阻挡了足以将整座城池化为飞灰的凤火。
乐越有些唏嘘，可这些事情，都与李庭，甚至是涂城之劫，没有太大关系。他只得到了几个看似微有关联的要点。
应沐重生，那丝留存在经书之中的卿遥师祖的记忆，也最终烟消云散，青山派对于天庭来说，已没有了作用。
他身上仙光流动，恢复成白衫飘飘的年轻仙者模样，神色萧然，“本君的确不是真正的鹤机子。乐越，你需记得，鹤机子道长是此世对你恩情最重的人，更是你应永远敬重的师父。”
“我那时怒不可遏，凭尽全力将他打了出去。第二天，我就收拾细软，离开了那座城。可我又怎么逃得出他的掌控。”
那个女子贵为公主，却亲手给孩子换尿布。除了喂奶之外，一直抱在怀中，不肯撒手。孩子对她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她便幸福地微笑。好像这个孩子的确是她亲生的一样。
白棠自愧其妹所做的事情，不敢将自己下界的意图禀报天庭，只趁着某日玉帝召集众仙饮宴时，偷偷出了南天门，直奔凡间。却不想在前往南郡的路上，遇见了血覆涂城。
绿萝夫人接过那张纸，娥眉蹙起：“这是李义山的《风雨》。”
乐越急促道：“这张纸上的笔迹应该属于一个叫李庭的人，夫人是否认识他？”
白棠叹道：“我知道。舍妹犯下的过错，可能永远无法弥补。她的行径令我族蒙羞，也让天庭大多神仙不齿，这亦是她的报应吧。”
“假如这个孩子跟着我，他就会因为是私生子，一辈子遭人非议，不可能比得上做王爷和公主所生的儿子来得幸福。于是，我就离开了那里，再没找过慕延。这是我今生做的最大的错事。”
绿萝夫人却愕然道：“这是慕延的字啊，我不会认错的！至于李庭……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反正即使乐越醒来，最想见的人也不会是她。
就是乐越每每被罚时，跪坐抄经的地方。
白棠轻叹道：“此事一言难尽。”
乐越愕然，师父居然变成了杜如渊生母的哥哥，那么他不就是……
慕延当时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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