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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容月没有回答,但眉目间有些哀愁。

    袁志为了让柴房中的世子不被发现,有意假装逃跑,将白震和周厉及手下引向外院,最后死在乱刀之下,尸体被砍得七零八落。

    琳箐现出身形,降到地面,孙奔笑道:“喔,原来是姑娘。”

    只是,他依稀瞄到澹台小姐肩上有一只嫩黄的绒团,似乎还蠕动了一下。

    少女微微一下,收起手中的玉牌:“我们国师也是奉太后懿旨,派我们与刘公公一起迎接澹台丞相之女进京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向太后和刘公公请恕罪吧。”

    第二日,西郡王府在行馆门边张贴出告示,言北郡目无王法,祸乱天下,今持强欺凌西郡,但西郡王府不敢以一家恩怨祸及无辜,各位参选郡马的义士可自行决定去留。

    澹台容月低下头,楚龄郡主赶紧插话:“姨母,你在江湖上待太长时间啦,说话也变得和耍剑一样,直来直去。容月这次只是奉命陪太后说话,其他的事,还没公开提呢。”

    正在此时,方才回去报信的兵卒引着一群护卫簇拥着一个文官打扮的人快马奔来。

    顿时围观众人纷纷跟他振避高呼:“保护郡主!”“保护郡主!”

    凤凰族还有将其他禽族带在身边做随侍童子的习惯。

    琳箐向昭沅道:“没什么可看的,我们回去吧。”

    赔罪完毕,四周的卫兵退避让开道路,李知府亲自躬请刘公公一行入城,少女旋即回到车中,乐越擦亮双眼,凤凰少女开车帘闪身入轿的瞬间,他望见了一张娴雅甜美的容颜。

    老者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竟连太后河丞相府都不放在眼里,谁给你们如此大的权力!”

    琳箐道:“也是有的嘛,起码我们知道了,那只凰女并不怎么厉害,不需要在意。”

    “……今日的境况是小时候怎么也想不到的。我还记得当时容月你说,将来要嫁给学问不输你爹爹的郎君。我们还笑你是不是想嫁给那个胡子一大把的莫太傅来着。”

    她刚准备离开,孙奔突然道:“姑娘不要以为只有在下会用下三滥的伎俩,记得回去提点一下你们那位一元所长壮志齐天要做皇帝的乐越少侠,别想着采娇花却被毒蜂蜇了手,那位楚龄郡主可不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什么样的爹妈养出什么样的女儿,与某些心里想什么全挂在脸上的姑娘一点也不一样。”

    那辆马车装饰华贵,有二三十人护送,为首的人坚决不让兵卒查看车内。

    石凳边的石桌上有茶壶茶碗,孙奔倒了杯茶,饮了一口,“我即使有什么别的打算,对姑娘和乐少侠一方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或者你是来和孙某商谈联手?”

    四月二十日,第一轮比试正式开始。

    结果,当然是被乐越和杜如渊耻笑了一晚上跑去偷听闺房中聊天,白做无用功,琳箐很郁闷,恨恨地去睡了。

    吃完晚饭后,琳箐把昭沅拉到一边:“喂,今晚陪我出去一趟。我想去查查那个凰女的来历。”

    附和声顿起。

    昭沅不知该如何是好,琳箐笑嘻嘻地在旁边看热闹:“和你这么亲热看来它不是小凤凰,要不然我们拐它回去?”

    凤凰少女明艳无双,乐越却不禁对车中的人更好奇。不知道被挑选做皇妃的女子是不是都像传说中的那样倾城倾国?卫兵们虽对少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忌惮,但此时让开道路又感觉抹不下脸面,有损西郡王府的气派,于是强作强硬,卫兵头儿侧头大量一下少女手中的玉牌,道:“是真的假的?既然太后的手令都敢伪造,何况区区国师府”故意伸手要去摸那块玉。

    凤桐身边的小童就是一对喜鹊,所以,那只幼鸟是凰女豢养的小黄雀也不一定。

    雏鸟站在澹台容月肩侧最靠外处,显得越来越兴奋,连连扑打翅膀。

    少女走到车前,衣袖微抬,露出青葱玉指,半截皓腕,她手中执着一块罕见的朱红色玉牌,玉牌正中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这是国师府的信物,我等奉国师之命,护送澹台小姐回京。请速速让开道路,莫要阻拦”=明艳的少女,朱红的玉牌,竟让门前的卫兵们感到了一种隐隐的压迫。

    孙奔随即也向这方望来:“是哪位高人跟踪孙某,请现身一见。”

    琳箐拧起眉,瞪着孙奔:“你一个大男人,背后诋毁、嚼一个女孩子的舌根,丢不丢人?”

    琳箐使出隐身术,一路跟着孙奔经过大街小巷,最后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孙奔插上院门,飞先锋从树梢上扑扇翅膀飞下,仰头看向空中琳箐所在的方向,嘎吱吱怪叫两声。

    两人做副将未有多久,得知朝廷因那句谶语对百里氏有所忌惮,便合谋陷害百里齐,白震偷窥郡王私印,伪造里通番邦的信件,由周厉秘密呈给朝廷,待朝廷的判罪旨意与讨逆大军一齐到来时,百里齐还被蒙在鼓中。白震和周厉二人依然伪装着跟随在他身边,直到败走涂城,白震周厉套出了百里氏的秘密财宝与全部家眷所在,方才露出真面目,杀了百里齐。

    昭沅半犹豫地点头。

    听完了孙奔的叙述,琳箐觉得,他的身世的确蛮坎坷的,虽然做事不择手段,但却情有可原。凭借互脉麒麟天生的直觉,她知道孙奔是难能可贵的将才,说不定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帮到乐越。

    那人走出来后,琳箐才发现他们认识——论武大会上曾做过评判的南海剑派宗主绿萝夫人。

    卫兵哄笑起来,其中一个道:“不好意思,相见知府大人,还请先让我们盘查。就算车中真如你所说,是名女子,也不过是相府千金,又不是皇后公主,哪里比得上我们的郡主尊贵?竟还让郡主派人来接?”

    昭沅看到的远比乐越多,它看见那只嫩黄的绒团向他们这边转过头,睁开黑漆漆的眼。

    孙奔握着茶杯,叹了口气:“唉,我还以为姑娘你终于关心在下了,原来又是自作多情。”

    从琳箐身侧的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昭沅琳箐愕然,这个人他们进屋时就在,原来是在偷听,他们还以为是安排在屏风后侍候的女仆。

    琳箐细细打量,澹台容月穿着一身浅绿的长裙,罩衫上绣着折枝茉莉花纹,十分淡雅。她的头发乌黑而浓密,梳成云鬟,只缀着几件钗饰,精致又不嫌繁复,琳箐不得不承认,她长得确实不错,艳丽的凰女站在她旁侧,却一点也抢不了她的光彩。她举止神态异常优雅,兼之看起来端庄温柔,正是像乐越这种凡间男子最喜欢的类型。

    一大清早,乐越与所有参选人一起打九邑城外的校场处集合。经过数日挑选,总共剩下了八十名待选人。校场上竟密密麻麻站着许多兵卒,手执木棍,站成一个四方阵。西郡王府的外务总管站在高台上,展开一幅卷轴,宣读楚龄郡主亲自拟定的武艺比试规则。

    孙奔道:“他们杀我父王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父王万想不到这两人会拔剑刺向他,直到死都还睁着眼。白震和周厉的夫人陪在我娘、我奶奶、我的姑姑和婶婶们身边,她们下毒毒死了所有的女眷,包括我娘肚子里六个月大的,我的弟弟或妹妹。本来也应该有我,可那时我想要跟着爹,没和娘他们一起离开,藏在我爹的箱子里。被我爹的侍从袁志发现,他让我躲在别院的柴房里,等爹谈完大事再带我去找他,结果……”

    澹台容月的神色中并没有赞同只是笑了笑,不再反驳。

    老者面有皱褶,鬓有白霜,脸上却光光的一根胡子也无,声音甚是奇怪。

    昭沅捏了一把冷汗,唯恐招来凰女的警觉,琳箐奇道:“这小鬼还挺机灵。”

    楚龄郡主笑道:“傻丫头,有什么好愁的,太子的年纪和你正般配,听闻相貌英俊,才学好,自幼在玄道门派修习,武功也高。这样的郎君能羡慕死天下的女人。”

    右首一身重孝的不用说是楚铃郡主,她换了女装后比男装时好看了一些,双眉锋利,带着些许英气。

    李知府愈发惶恐,又连连向刘公公赔罪,刘公公方才受了闷气,很不容易消,李知府赔了许久的罪之后方才宽宏大量的说了一句:“李知府不必自责。”

    卫兵头儿使眼色让一个小卒赶去报信,冷笑道:“我等乃西郡王府亲兵,为防止乱党奸贼混入城中破坏郡主招亲,除了皇上的御驾,所有入城的人与车辆都必须盘查。”

    昭沅说,没有,只是看了一会儿郡主和澹台小姐还有绿萝夫人聊天。

    昭沅手足无措,琳箐本要拍向雏鸟的手也僵住了。

    昭沅攥紧拳头,小声道:“她是凤凰。”

    老者气得浑身乱颤,那群卫兵真的就欺上前去,要去掀车帘,车中突然飘出一个声音:“且慢。”

    是一只雏鸟。难道是雏凤?可是,方才那位凰女或是澹台小姐的护脉凰神,没道理另外还有一只。

    孙奔朗声大笑起来,飞先锋跳到石桌边对琳箐扮鬼脸,孙奔擦擦笑出的眼泪道:“姑娘太看得起在下了,这么精彩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听了楚龄郡主的话,澹台容月轻轻笑起来:“是,我也记得,若珊你那时说,你要嫁给最厉害的大将军,我也问你是不是要嫁给张飞。”

    她忽然看向昭沅琳箐的方向。雏鸟撒娇地依偎在昭沅的颈侧,琳箐和昭沅俱大疑,难道楚龄郡主又是一个能看得见护脉神的凡人?楚龄郡主向着琳箐和昭沅的方向朗声道:“姨母,既然容月妹妹已经发现,你就出来一见吧。”

    楚龄郡主缓缓起身:“看来容月妹妹的这位女婢已经察觉到了。”

    她拉起澹台容月的手,“好妹妹,我先提醒你,若是不必旁人强,原本是你的东西,也会变成旁人的。”

    目光落在澹台容月纤长的双手上,嘴角微弯,“你的命可比我好多了。将来可能还会做皇后。你如果现在就是皇后便好了,我就不用出此下策。”

    这次武艺比试很有些与众不同,场上共有八百名兵卒,每十人编成一队,每队皆有编号。校场上木桌的签筒中装满写有编号的竹签,参选人依抽签选定跟随自己的十人,在四月二十到四月二十五这几天磨合锻炼,四月二十六到四月二十九四天内各队进行比试。前三十名者进入下一轮筛选。

    孙奔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眯起双眼:“姑娘为什么要问我这些话,我又为什么要回答你?”

    清脆娇婉,好像银铃一般。

    她肩上的雏鸟扑打小翅膀,猛地一跃,笔直地一头向昭沅撞来。

    在场的郡马待选们都很愕然,这哪里是武艺比试,明明就是练兵试练。乐越抽中了第五十六号签,跟他的那十个兵卒大约刚刚被收编进兵营,神色萎靡。幸而乐越有在师门带师弟们练功的经验。先让他们排成一排。教他们用手中的木棍挽个棍花。

    琳箐跑去追查孙奔后,乐越和昭沅继续到城里四处查探。

    澹台容月起身,向绿萝夫人行礼道:“夫人是长辈,本该有我前去拜见。是我失礼了。”

    琳箐哼道:“算了吧,我们自有我们方法,和你不同道。只要你别碍到乐越,我才不会多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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