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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
乐吴道：“大师兄你就不要再点了，一眼都能看出来，琳箐姑娘不在。”
乐越捧着饭碗数人数，左数右数少了一个。
各个门派的掌门长老们互相拜访应酬，旁边和对门的小院里不断有人来人往招呼客套声，青山派的小院门口路过的人来来回回，但却没有一个人来拜会他们。
柴劈好后，乐越打发两个师弟们去烧火，从厨房里钻出来后，发现昭沅还坐在墙角的木柴堆上，垂着头看自己右手的中指。
杜如渊睡在它旁边，好像已经睡熟了，那只乌龟趴在靠近昭沅这边的枕头上，头尾都缩在龟壳内，应该也睡熟了。
琳箐拉着昭沅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哈地笑了一声。
人间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能遇见像琳箐这么好的护脉神，更有乐越和他的师父师弟们这样的好人。
乐越摸着下巴道：“画战图。想一想下面的几场怎么组合才能赢。”
这样躺着，昭沅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凡间。
乐秦吸着面条道：“是啊，琳箐姑娘不是一直都在大师兄旁边的吗？从傍晚分好房间后就没再看见她了，房里也没有。”
乐越摇头：“不对，你的态度殷勤的有点奇怪，休想瞒过乐大侠我这一双利眼。”
拳脚的比试要明天才能开始。青山派的弟子们三三两两地钻在论武场外的人堆中看热闹。只有乐越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皱着眉聚精会神地在地上用树棍画着什么，时而沉思，时而喃喃自语。
昭沅半垂下眼帘：“龙珠里面有龙脉，现在凤凰在这里，今天我和琳箐又遇到了一只乌龟，我担心会被认出来，倘若我被凤凰抓到，起码没有龙珠，他们不会知道我是护脉龙神。”
来到冲澡的竹棚边，乐越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总是让乐越帮忙，它觉得很过意不去，口气很小心翼翼，怕乐越嫌自己麻烦。
它一动不动，假装已经睡着了，悄悄地睁开眼，房中黑漆漆的，很静，只有沉浸在酣梦中的青山派弟子们匀长的呼吸声。
乐越转回身道：“哦，那你先进去睡觉吧，我来冲澡。”
凤崖山的山坡上有专门为论武会建造的房屋，分成各个小院，在一个大庭院中。论武会期间，各派都要在这里住。每个门派可以分到一个小院，院中有水井、厨房和厕房，可以自己生火做饭，另外还有专门的地方能买到饭吃。
乐越在颈项上抓住一根细绳扯了扯，一只连着绳子的锦囊被从领口处扯了出来。乐越松开锦囊口，把龙珠塞进去，扎紧袋口，再把锦囊塞回衣衫内，拍拍胸前：“这只锦囊我一直挂在脖子上贴身带着，里面装的是行走江湖必备的救命药丸，挂锦囊的绳子是什么蚕还是什么鲛丝的，剪不断，烧不断。所以你尽管放心，我可以保证我在你的珠子就在，如果没了你尽管带着你的爹爹娘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来追杀我。等我替你在珠子上沾上洛凌之的血，我就把它还给你。”
昭沅应了一声向厢房去，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乐越，我还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昭沅望着乐越，双眼在星光下亮亮的：“嗯，我放心。”
昭沅闭眼念了几句什么，手中托着的龙珠在乐越掌下果然渐渐缩小，缩到一颗葡萄那么大。乐越从昭沅手中接过龙珠，龙珠离开昭沅就没了光泽，在星光下都暗沉沉的。
鹤机子道：“不用”晚饭后，青山派的弟子们轮流去水井里打水，厨房后的竹棚里有木桶木盆，可以冲澡。乐越先和师弟们打水，请师父和师叔们沐浴，然后再轮流排队冲澡。
昭沅低下头：“抱歉。”
其实它并不需要把龙珠托付给乐越，但它故意这样请求。它想至少报答乐越一点。
乐越感觉，自己和师父师叔师弟们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情，他却一时想不起来。他便懒得再想，继续吃饭。
杜如渊脱下外袍，笑眯眯地拎到乐越眼前：“大师兄，有劳。”
乐越继续劈柴，它继续捡，乐越看着它蔫蔫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只能假装没看见。
青山派人太少，分到了犄角旮旯里最小最破的一个小院。一共只有三间厢房，乐越师兄弟们挤在最大的一间里，在地上铺席子睡通铺。鹤机子、松岁子、隐云子、竹青子合住一间，剩下一间最小的单独给琳箐住。
昭沅犹豫着起身，挪到他身边，双眼亮闪闪地小声道：“我，晚上可不可以去山顶的湖里泡一下？只泡一下下……”
昭沅在水中道：“唔，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我妹妹很小，都还没有换牙，大概等三四十年之后，就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了。我姐姐……我姐姐很漂亮，比琳箐好看，就是比她还要稍微凶一点。”
昭沅嗯了一声：“不疼。”
一把抓住它的胳膊，“走，我帮你挑出来。”
乐越怔了怔：“我？替你收着？这不是你的命|根|子吗？为什么要给我？”
昭沅跟着乐越一起睡，它和乐越师兄弟们一样跑前跑后，帮着铺席子，铺被褥。乐越铺好被褥，又去帮大师叔松岁子收拾院子中做厨房的棚子，昭沅还是跟在他后面。乐越擦锅灶它就跑来跑去端水洗抹布，乐越劈柴，碎柴一劈好，它便立刻上前把柴拢在怀里，抱到一旁摆好。
昭沅把脸埋在被子里。
昭沅在旁边默默地一抖。
昭沅闭上双眼静静地躺着，它听见乐越冲完澡回来的脚步声，乐越关门的声音，熄灭油灯的声音，以及在自己身边躺下的声音。
昭沅的声音从身后水盆中传来：“乐越，多谢。如果……嗯，就算我找不到要找的人，我也会报答你。”
乐越道：“只要不会被发现，轻易坏不了，我帮你藏在身上倒是无所谓，但，你就那么放心把它给我放着？你不怕我带着它跑了，或者一口把它吞了？我吞了你的珠子，说不定就能功力大增数个甲子，或者直接飞升成仙了。诱惑很大啊。”
乐越把针盒收进皮囊，拎着缝补好的衣袍丢回给杜如渊：“能不能成还不一定，不过你们算是比较有见解，嘿嘿。”
乐越道：“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们青山派门下弟子，没有一个不会使针线。要不然衣服破了怎么办，继续破下去？哪有那么多钱一破就换新的，难道让师父师叔帮着补？”
它现在所能报答的，只有这么多。
再过了一会儿，又是哗啦一声水响，跟着膨的，有亮光闪了闪，昭沅又变回人形，弯腰走出竹棚：“乐越，我好了。”
乐越大步走过去：“怎么了？抱木头的时候木刺扎进肉里了吧。”
昭沅用爪子抓着袖口道：“我，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乐越叹了口气，接过杜如渊的袍子，昭沅坐在旁边看着他熟练地穿针引线，情不自禁地认真道；“你将来一定会是大英雄。”
乐越拧着眉头道：“可是放在我身上，万一被察觉了怎么办？万一磕到碰到打碎了……”
等到乐越的师弟们一个个的冲完澡都钻进被窝后，乐越招招手示意昭沅和他一起出去。
昭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