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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凑巧，也不凑巧，一个普普通通的西雅图 clubbing 之夜，居然遇上警察抓嫖。
那天晚上，余白在事务所留到很晚，和陈锐一起把材料写完，并因此错过了数胎动的功课。半夜回到家里，她看到床头那本本子，但又实在困了，犹豫了一秒，果断关了灯，倒头睡下去。梦里，唐宁回来检查她的功课，骂她偷懒。她还嘴，两人吵了一夜。
余白没有马上给出答案。一条线已经理顺，她返至那一串时间的起点，用另一种颜色的马克笔添上另一条线。
最稳妥的做法，当然是等侦查阶段走完。零口供，再加上不能完全排除数字证据造假，这个案子未必能够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但因为嫌疑人有两个，扣得上“结伙作案”的标准，刑拘期限已经被延长到了 37 天。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来，”她看着他开口，“虽然我是他的妻子，不能会见、通信、阅卷，但法律意见应该还是可以出的。”
随后发生的那个隐秘的小事件，余白没有写到玻璃墙上。她把马克笔套上笔盖放回原处，又拉了张椅子坐下，口述给陈锐听。
“行了，在里面都没见你哭。”陈锐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哄他还是催他。
两位观众当然看得懂其中的含义，陈锐开口问：“你的意思是，邵杰出来之后，听说唐宁他们提交了取证申请，为了让警方查不到“乎遇”的头上，所以远程安排了申辉？”
那时已近傍晚，江南的黄梅天，阴霾，闷热，飘着雨，隔着前挡风玻璃就看见一片红色的刹车灯晕开在雨幕里。
2月14日案发当天，邵杰嫖娼被抓失联，二十四小时之后，又因为证据不足，不诉获释。
虽然现在的银行都必须实行 KYC政策，但邵杰不是收钱的那一方，不需要在二级市场变现，也就不会留下任何真实的身份信息。在这比交易里，警方只能找到申辉，以及一个转了币给申辉的数字身份，但就是联系不到他头上。
唐宁当然要回嘴，但就在铁门打开的那一瞬，他看到余白下了车站在路边，翘首以待的样子，肚子明显又大了一圈，人却是肉眼可见的瘦下去。
而在铁门的另一边，唐宁正跟着陈锐往外走。
余白猜得到陈锐的意思，也难怪他小心，毕竟唐宁就是因为这个进去的。
余白回头，一时间还当是自己听错，一直把 306 条挂在嘴边的陈主任也要在侦查阶段申请调查取证了。
至此，整个故事似乎都已经讲完。
“一般都因为三次元留下线索，要么收钱，要么收货，”陈锐开导她，“在这件事上，邵杰两样都没沾手，一口咬定不知道，什么证据都没有。”
于是，献祭的人变成了唐宁。
车子走走停停，许久才到目的地。陈锐下了车进去接人，余白坐在车里等，隔着一条马路看着对面那一道沥灰色的铁门，纹丝不动，再看仪表台上的时钟，那几个数字也好像根本不会变似的。
至此，两条时间线在此处开始产生交集。
“但平常那些黑客都是怎么被抓住的啊？”她倒是想不通了。
好消息是唐宁和胡雨桐即将获释，理由是证据不足，案子被撤了。
那是邵杰获释之后第二天的上午，他们在事务所楼下遇到周晓萨。而后，唐宁给邵杰打了一个电话，逼他把实情告诉晓萨。
邵杰是“初见”的企业常年法律顾问，而“乎遇”的大股东同时也是“理博 ”潜在的投资人。
哪怕有数字签名，邮件的 IP 地址也是很容易伪造的。而网上犯法的那些事，邵杰都懂。一套技术操作之后，他用唐宁的工作邮箱与申辉取得联系，议价，打钱，传授口供，事情就这样简单地完成了。
“又怎么了啊？”陈锐手里拿着一堆东西，有些不耐烦，转身才看见他正低头抹去眼泪。
不过，就算想不通，余白也顾不上了，即刻跟着陈锐去看守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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