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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一副你这人真不懂事的表情。
那天下午三点钟不到，余白离开事务所去医院。
余白瞥他一眼，说：“你怎么不劝劝我？”
唐宁偏还要得寸进尺，摸摸她头说：“项目接了就接了，出差就别去了。”
“前面三家，我们暂时先不讨论，”唐宁继续说下去，“我们就说乐欧这个项目。”
“你这人还真当不了良师益友。”余白让他一边去。
唐宁还是在旁边陪她吐。
只一瞬，两个人就都把别的事情忘了。
不用说名字，双方都已会意。
唐宁一直在她身边，跟她说上午在法院干了什么。四下都是嗡嗡的人声，余白明明听见了又好像根本没在听，半天才应一声，只当他是在解释迟到的事，心说就算我一个人来也可以啊，这不是你非要一起的么？
“什么叫果然？”余白不懂。
唐宁站起来拉她。
余白语塞，朋友圈什么的，她一年都看不了几眼。这几个人跟她的交情并没有铁到主动照顾她生意的地步，但吴东元就不一样了，的确有可能是他在自己的圈子里帮她做了一下 marketing。虽然这一行大家都靠人脉吃饭，但想明白了这一点，她还是有点受挫。
余白这才知道，上次的事李医生都记着呢。心说无论什么事都应该有个科学的态度，为了某人的嘱托，她也是豁出去了。
“怎么了？”余白问。
“不是说相信专业判断的么？”李铎还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唐宁静静笑起来，笑完了总算开口：“之前你签那三家的时候，我就在猜他什么亲自下场，这不就来了么？”
余白看看他，知道他准是又想起吴东元那回事了，正好她也想问呢：“你说之前我签那三家的时候，你在猜他什么亲自下场，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干嘛要劝你？”唐宁反问。
检查单是上次就开好了的，等唐宁赶到，余白已经抽完血，取了号，坐在超声候诊区，前面还有两个病人就轮到她了。
两人离开影像科，又去自助机上取了血检报告，再回到妇科见李医生。
余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怔了怔才又问：“那前面那三家呢？”
“你干吗？”余白抬头问，她还没吐完呢。
唐宁拍拍她肩膀，对她道：“进去吧。”
那天晚上，两人特地提早下班，回家做饭，当作庆祝。
“到底为什么啊？”余白不服，心说我现在也是独立提成律师，接什么案子做什么事还要你批准吗？
几秒钟的静默对她来说很长，直到听见医生开始口述：“宫内妊囊……可见胎芽及胎心管搏动……”
唐宁打断她，又问：“这都是你出国之前的事了吧？”
“有什么就说啊。”余白催促。
唐宁才不管，抱了她亲了一下，说 ：“先天条件好，怕什么检查啊？”
余白只能对自己说，人家一天看几百个病人，忘了也很正常。
“是他们联系我，”余白如实回答，“两个是 BK 的同事，跟我关系不错。还有一个是从前的客户，一直合作得很好的……”
“什么叫你就知道？”余白反问，合着这一周就她一个人在那儿瞎担心？
出了事务所去城超买菜，余白谨记着孕妇应该多吃新鲜蔬菜、优质蛋白质的忠告，一路买的都是健康食材。想象中足可以做成营养均衡美味的一顿饭，可等回到家里，放进蒸箱做出来，只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让她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的食堂。
唐宁反问：“那几家是你去主动公关的，还是人家来找的你 ？”
余白知道是她脸上的表情出卖了自己，赶紧敛了笑，走到他跟前。
还没等他回答，大屏幕上已经显示出她的名字和号码，一个女声电子音叫她到一号诊室就诊。
唐宁上午正好有事，出发之前叫她一定等着他回来，两个人一起去。可后来余白又收到他发来的信息，说是在法院耽误了一会儿，计划调整为 Plan B，改成在医院门口碰头。
“嗯……”余白点头。
余白看着他，又退缩了。
李铎抬头，等她发问。
余白扒着马桶恶狠狠地说：“我不管，我要吃麻辣烫，酸菜鱼，干锅串串香……”
“我这么厉害……”这人已经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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