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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什么来着？”余白提醒。
尽管一直觉得形式不重要，但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想要一个仪式的。
余白搂着他的脖子笑起来。
没有婚庆，没有司仪，亲戚、同事、同学，包括新郎官儿自己，在小岛的砾石海滩上搭了一个花亭，挂上一幅白色纱幔，又用防风灯勾出一条小径。
“就剩下一天了，再去找婚庆公司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她在电话里发挥阿Q精神，更多的是讲给自己听。
主卧也特别布置过了，床上如通常蜜月套房那样铺着花瓣，却又与通常的蜜月套房不一样——那些花瓣上还放着一本老相册，余白记得曾经在唐教授家里见到过。
余白听得目瞪口呆，心说你这是要说什么？！
男人还是着三件套西装，挂着金表链，女孩也的确是印象中女学生的模样。
但唐宁只是看着她继续说下去：“我开心的时候，你和我一起笑。我难过的时候，你一直陪着我。别人欺负我，你挡在我前面。哪怕我放弃自己，你都不会放弃我……”
余白忽然动容，海滩上这么多人，只有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又为什么想哭。那一刻，她多想回到那个早晨，在他问她“起来没有”之后，说一些与从前不一样的话。
陈锐又很严肃地回答：“因为平时收了钱被客户骂来骂去冷嘲热讽习惯了，结婚之后再被老婆骂来骂去冷嘲热讽还没钱收多不习惯呀！”
直到婚礼当天，来接她的花车把她一路拉到海边，她才知道仪式也是可以有的。
“这都差不多两个月了，”这人耍赖，贴在她耳边道，“我不管，我就想剧烈运动。”
新房做在余家大宅三楼最宽敞正气的一间，刚刚重新装修过，布置得花团锦簇。屠珍珍安排得周到体贴，旁边屋子都没人住，整个一层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路沿着海岸过去，两边都是独立住宅，看起来分明是个成熟社区。但等到地方，他们停了车走进去，才发现房子的另一面正对着海滩和松林。从客厅的落地窗望出去，了无人烟似的，美得叫人窒息。
筵席到了酣然处，新人开始挨着桌敬酒谢客。
余白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眼泪滑落，紧紧抓着他的手。
当时已是傍晚，海天相接处飞着浓烈的晚霞，不远的地方泊着渔舟，晒着渔网，花亭上的白色幔帐随海风飘舞。
话还没说出来，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喝多了。
而他竟也看出她的想法，笑对她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后悔没有在那个时候就对你说，我爱你。”
尽管有包船的那个招，还有伴郎帮着挡酒，唐宁还是喝多了。
虽然口称“老师”，但看两人手拉着手，也就明白了。余白和唐宁知情识趣地没有大惊小怪。直等到两人走开，唐宁才回头悄悄冲父亲比了个大拇指，唐嘉恒会意一笑，不动声色。
等到席散，送市区来的客人上车去码头，他还在那拍着陈锐的肩膀劝：“结婚太棒了，你也结婚吧，真的。”
“下面，交换戒指？”导师第一回 当证婚人，也不确定后面该干什么。
果不出她所料，临上车又见陈锐回头问：“还有，我说你们领证之前有没有查一下对方的征信啊？”
来宾鼓掌，吹着口哨起哄。
“从前是我太爷爷太奶奶的房子，唐律师重新装修好了，本来准备过两年退休了来住，让我们抢了先。”唐宁一边开车一边现场解说。
余永传挽着余白一路走过去，穿过来宾的坐席。余白这才发觉所有人都已经等在这里，屠珍珍，唐嘉恒，唐教授夫妇，立木、至呈以及BK的同事，就连研究生同学也来了大半，甚至包括那个说“快看美女”的舍友。而在小径的尽头，花亭下等着的证婚人就是带她和唐宁的那位导师。
余白被这句话点燃了似的，一下没注意，当真被他打横抱起来。她伸手搂住他脖子，轻呼了一声。他空不出手，只好用一个吻堵住她的嘴。
“戒指已经戴了，拿不下来了。”唐宁笑着扬手，说话声却有些沙哑。
转眼就到了十月。
余白觉得，自己大概是最甩手掌柜的新娘子了。
唐宁新开了空白的一页，拿出他们的结婚照，加进去。
婚礼后的第二天，两人去机场，飞往旧金山度蜜月。
余白忍不住要笑，心想醉酒的人脑回路果然都那么奇特。
夜幕落下，余家村会所门前，灯带亮起，圈出一块空地。
这才有人看出来他喝多了，愈加起哄逗他。最后还是陈锐谨守做伴郎的职责，赶紧上去把人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