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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确认自己身在何处，是她住的酒店，她睡过一夜的床，她跟唐宁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还在。嗯，差不多都在，只外套脱了，搭在床边的沙发上，倒是成双成对。
唐宁拉她起来，自己也在床沿坐下，将一只茶杯塞到她手中。她喝了一口，恰是她需要的温度。她于是转过脸来对着他，他亦看着她，伸出双手捧着她的面孔。余白喜欢他的手掌的触感，侧首愈加靠上去。他难得的安静，似是也沉浸其中。有那么一瞬，她以为他会吻她。结果却是没有，他只是用拇指轻轻抹去她眼下微晕的妆，对她道：“去洗个澡，把妆卸了。”
“那倒也不是，车上那次差一点，后来还挺好，你觉得呢？”唐宁又皮起来。
然而，唐宁却回答：“你把我心都伤透了。”
余白不明就里，从床上起来去拿沙发上的外套，手伸进右边口袋，里面果然有东西，只是一张名片，上面印的名字是“张一博”，空白处用黑色水笔写着一行字——可以认识一下吗？
她等着，莫名有些紧张。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对我们学校女生的智力水平有了全新的认识。”原来只有我一个这么傻，余白几乎就要这样回答，只是自尊心作祟，没有说出来。
唐宁却不放过她，仍在她耳边啰嗦：“起来喝点温水，否则明早一定头疼。”
“喝点水。”唐宁叫醒余白。
似是过了许久，唐宁方才开口：“我打算自己开业了，跟我一起干，你愿意吗？”
“你怎么懂这么多呢？”余白闭着眼睛揶揄。
“有什么话就现在说清楚，也不用明天再麻烦。”电话才刚接通，她便开门见山。可一旦说出了口，又觉得有些怪异，倒有些像是感情走到尽头的老夫老妻在谈分手。
余白无语，这实在是个太过讽刺的问题，尤其是在这一夜。仅仅几个小时之前，林飞扬与吴东元对彼此说出那三个字——我愿意。
余白听着，忽觉好笑，这一开头竟是笑得停不下来。
“后来交的男朋友，都没我能干？”唐宁引用她说过的话，一本正经有如在法庭上质证。
但电话那端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过来问她：“是真的吗？”
“你应该谢谢我。”他却答非所问。
余白亦不愿输给他，捺下脾气揶揄道：“只好请您多包涵，车上那回我是第一次，经验不足，错都在我。后来交的男朋友，无论中外，都没您能干，满意了吧？”
“什么？”余白有些意外。那一次实在太过不堪，他们事后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再也没有提起过，但要说唐宁也是第一次，她倒是真不相信。
“那你说第一次是真的吗？” 余白不想回答，回到上一个问题以为可以反将他一军。
余白简直无语，骂道：“你以为我是你吗？说真的，你找我干吗？就为了挽救我失足？”
“看到了？”唐宁问。
“说真的，”他亦笑答，“是人就有喜好，我唐宁也不是来者不拒的。”
却不想他答得掷地有声：“是。”
余白简直想要骂人，要说意外，却也不算。唐宁那人性急，如果真有意，早就动手了，至少在她洗澡的时候就会加入进来。可要说全在意料之中，倒也不是。她原本以为他今晚之所以出现在吴东元的婚礼上，就是为了来捡她这个漏的。
“不是……”她还是笑，“别人倒也就算了，你？那几年妖艳贱货一样到底是在干吗？”
还谈什么？！余白有气，干脆拨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