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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到了国外的饮食问题，舒连海说：“秦秦这孩子很懂得照顾自己，但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一待又待这么久，我和她妈妈都有点不放心。对了，秦秦，爸爸这几天到书店给你买了些口语书，都给你放在书桌上了，正好禹明在这，你让他帮你看看。”
爸爸在问禹明自然基金的审批步骤, 禹明解释得很耐心。
舒秦脸一红：“不舒服也不用你送。”再说她又不是走不动。
她说：“爸爸，您说的有道理，您的担心我特别理解，但是您根本不了解禹明——”
禹明还是不放心：“要不我明天开点止痛片给你送过来？”
舒秦脸发热：“你还没洗床单嘛。”床单都弄脏了。
禹明咳了一声，这不叫没自信，“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心理本来就不好揣摩，不过才从她家出来，要从舒秦口里听到她父母的反馈，怎么也需要一段时间，聊点别的吧。
星期一舒秦身体又沉又重，像个秤砣一样完全陷在床上。前晚的事到现在还有后遗症，她腰也酸，腿也胀，明明已经休息两晚了，还是觉得疲惫不堪。
禹明想了想，平时不怎么照镜子，没研究过。
禹明躺到床上，一只胳膊枕到脑后，不知是不是错觉，老觉得枕头还残留着她的香味。
细细的白色水雾洒下去, 吊兰的叶片折射出湿湿的绿光。
界面上面显示“输入中”，舒秦不知道禹明翻出这张照片时是什么心情，眼圈突然有点发涩。
每回听顾飞宇说自己的追女孩的经历，他都漠然相对，有时候宁肯靠着椅背转笔，也懒得接顾飞宇的茬。如果那时候遇到舒秦，他还会喜欢上她吗。他转眸认真打量她，还是会喜欢，时间早晚而已。
舒秦想了想：“三室两厅。”
舒秦干脆坐到母亲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我以后工作了自己存钱，才不要你和爸爸的积蓄。”
“不洗，洗了可就什么都闻不到了。”
打开看，禹明发过来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前几天参加英语竞赛的全身照。
秦宇娟等禹明和舒秦在沙发上坐下，期待地开口：“怎么样，你叔叔没买错吧。”
聊不下去了，舒秦转身就往家里走：“反正我明天不会给你打电话，周一再见。”
舒秦推开玻璃门，爸爸正跟禹明说：“诊所开了五年了，就在家里楼下，小禹要是感兴趣，待会可以一起下去看看。”
舒秦放下浇水壶。禹明八年制毕业的, 未必清楚她们七年制交流的事。
“你明天要跟盛一南她们出去玩？”
舒秦瞅着母亲，上回母亲说到邹茂时，曾几次提到邹茂的家庭条件不错。母亲当然不能算势利，可是一说到女儿的男朋友，不势利也变得“物质”起来。
舒秦忍不住笑了起来，再看下一张，是一张旧照片，照片上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女性，这人蹲着身子，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舒秦跳起来：“我要洗。”
舒连海明知禹明的话未必客观, 依然很高兴，接着问：“小禹以前也出国交流过吧, 秦秦这边都要交什么材料, 我们家里要提供什么证明吗。”
舒连海坐下叹气：“说起来禹明也是可怜，他父亲是当年it最年轻的上市老总，为了离婚，特地请了最好的律师打官司，禹明的母亲估计也是伤透了心，离婚后不久得癌症去世。秦秦，这些事你都知道吧。”
“科技馆一日游，门口的西瓜汁很不错。”
？舒秦：“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舒连海说：“必须承认，爸爸有点杞人忧天，而且说实话，爸爸也很欣赏禹明，跟禹明比起来，连邹茂都显得平庸，你以后未必能遇到这么优秀的人，秦秦你有主见，这种事情爸爸妈妈都左右不了你，爸爸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一切还得看你自己。”
“那也不行。”
舒秦忙将相册收回抽屉，抱着那摞工具书出来。
每张照片旁边都写了具体日期。
“要不要我送你过去，你身体不舒服。”
秦宇娟一讶：“怪不得这孩子不肯谈起自己父亲。”
秦宇娟犹豫片刻，随口问：“那禹明现在住在哪，买房子了吧。”
越说越歪了，舒秦瞪他一眼：“你忙你的好不好。” 心脏麻醉学习班和课题的事都需要做大量的准备。
两人在卧室待了超过五分钟了，舒连海和秦宇娟在外面含蓄地咳嗽。
“差不多，都挺好看。” 从孩童长成少女，这些照片清晰记录了她成长的轨迹。
舒连海说：“禹明父母当年那么优秀，基因摆在那，这孩子再出类拔萃也不奇怪。爸爸对禹明本身没意见，人我已经见了，各方面都没话说，可是爸爸不怕别的，就怕禹明将来受他父亲的影响。”
舒秦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无法打消父亲的疑虑，唯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舒秦搂住一个抱枕，“嗯”了一声。
禹明想起以前顾飞宇追过的那些校花，觉得哪一个都不如舒秦。
舒秦想起刘阿姨，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命令你明天早上就洗。”
舒秦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再说吧。”
禹明唔了一声：“叔叔很有眼光，这些工具书都很实用。”
秦宇娟冲阳台上说：“舒秦，去厨房烧一壶水。”
男孩五官清俊，眼睛墨黑，像是刚哭过一场，绷着小脸，一手拿着气球，另一只手却紧紧攥着母亲的手。
舒秦咕哝：“爸爸，都说了您别乱买东西。”
禹明。
他笑了：“你啊。”
舒秦回到家里，舒连海不在客厅，秦宇娟在看电视，见女儿回来，秦宇娟放下遥控器：“正想问你，禹明国内没有亲人了？”
舒秦：“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嘛。”
禹明看向阳台, 舒秦没来得及扭过头去, 跟他对视上。
秦宇娟：“妈妈不是故意要打听这些，可是你这孩子根本不知道物价有多贵，爸爸诊所效益不如以前，妈妈科里奖金一个月就那么多，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和你爸爸把一辈子积蓄贴进去也有限，妈妈跟你说这些，还不是希望你以后少背点房贷。”
洗完澡出来，腿间的不适更明显，她挪到床边躺下，刚展开薄被，就看见手机有未接来电，屏幕上方还多了两条微信。
舒秦想起之前听过的八卦，并不想接妈妈的话，舒连海从里屋出来，说：“这不奇怪，我就觉得禹明家的事有点耳熟，爸爸怕自己记错，特地到电脑里看了当年的新闻，禹明的妈妈是一院的副教授，他父亲当时已经在业界很知名了，因为一场离婚官司，这件事上过好几次报纸。”
显然特意打听过具体流程。舒连海和秦宇娟对视一眼，舒秦抿嘴转过身。
她漫不经心拨弄花叶, 爸爸当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考上济仁，得知禹明是济仁年轻医生里出类拔萃的那一类，难免多问几句。
几人还在走廊说话，禹明正好也出来，他没去更衣室，直接往主任办公室走，电话不知谁打来的，听见禹明说：“哦，王主任。”
她凑过去：“哪张最好看。”
秦宇娟微讶：“那地方房价很贵，多大的房子？单身公寓？”
他给她拨电话。
她啧啧：“谁给你的自信。”
“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秦宇娟：“难怪这孩子刚才说到家里的事，很愿意聊他母亲，说他母亲姓卢，去世前是内分泌科的副主任，但是提到父亲的时候，这孩子一句话就带过了。他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什么时候跟他母亲离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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